彭狗剩蓦地瞪大眼睛,完整呆住,瞧动手上的银票,又望着少年的背影,心脏砰砰砰加快跳动。
彭狗剩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两行浑浊泪水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悲伤处,糊口将这七尺壮汉逼向死路,他已经决定铤而走险。
就在彻夜!
不待那领头捕快开口,岳风拂袖一挥,餐桌上数十根筷子直飞而出,嗖嗖数声,筷子精准插入十余名捕快的胳膊、大腿、脚掌,哀嚎声顿时响起。
说来好笑,前来剿杀的人,更多的是官府中人,没混过江湖,他们始终不信赖所谓的以一敌千,财帛动听心,繁华险中求,天然将脑袋往裤裆上一别,齐上围歼。
……
衣衫色采光鲜,很轻,很薄,剪裁得很称身,再配上特地从关外来的小牛皮软马靴,温洲“皮硝李”精制的乌梢马鞭,把手上还镶着比龙眼还大两分的明珠。
彭狗剩身材一颤,蓦地站了起来,手心出汗,死死攥着银票。
岳风悠然道:“想好好吃个饭都不成……你走吧,看你保存艰巨,但没想到这么艰巨。不过江湖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现在是我,如果碰到了旁人,说不定如何着。也不想想,你若死了,你母亲跟儿子又怎活得下去?”
十……十两的银票?!这无异于天降大恩,若在常日是如许,但老母卧病在床,孤儿亟需上学,再加上一家三口的嘴和胃,还是有些不敷用啊。
这是一个机遇,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湖中小岛,桃树林中,一个古朴的八角亭里。
俄然间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鸡屁股别吃,给我留着!”
嗖!的一下。
彭狗剩正蹲在家门口前,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那张乌黑皲裂的脸颊在烟气浮腾中,显得愈发凄苦。与这个富庶江南水乡小镇的欢闹氛围,格格不入。
“嘿嘿嘿,这可由不得你!从速前边带路!!”
“说,到底没有骗我?!”
“狗娘养的老天!”
常日里,他以帮闲为生,一家三口勉强为生,老母这一病,成为赛过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黄金三百两,只要向全真教的道爷给点儿动静,就能获得三百两黄金!但对方但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枭,若杀他不死,那他这一家三口就遭殃了!
“不、不、不!官爷,我……我不敢去!”
“贼子!你――”
顷刻之间,彭狗剩脑中天人交兵,苍茫、惊骇、狂喜、忐忑,诸般神情,一一闪现,终究化为果断!
这是一个三十五岁中年男人,生着与江南温婉截然分歧的北方人脸庞。
明丽的阳光下,一名身骑高大骏马的少年呈现在面前,马是名种的玉面青花骢,配着光鲜的、极新的全部鞍辔。
堆栈以后是一片湖水,湖水中心有一个小岛,岛上有个庄园,住着本地最大一户乡绅,亦是江湖中的豪客。人在凤至堆栈,举目便能瞧见,风景旖旎。
这是一个水乡小镇,镇下水道纵横,一派喜气洋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