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接过玉箫,但见那箫通身碧绿,竟是上好的翠玉,近吹口处有几点朱斑,殷红如血。黄钟公手中所持瑶琴色彩暗旧,当是数百年乃至是千年以上的古物,这两件乐器只须悄悄一碰,必将同时粉碎,自不能以之真的打斗,目睹无可再推,双手横棒玉箫,恭恭敬敬的道:“请大庄主指导。”
秃笔翁心痒难搔那些字帖,问道:“二哥,我去请大哥脱手,好不好?”吵嘴子道:“你二人在这里陪客,我跟大哥说去。”说完回身出外。
王璟听到此言,悄悄留意。倒是仍旧说道:“二庄主是想文斗还是武斗?”
王璟从怀里拿出乐谱,离座而起,双手奉上,说道:“大庄主请!”
吵嘴子道:“大哥,华山派的风少侠来了。”
黄钟公淡淡一笑,道:“你们既然不成,我也不成啊。”吵嘴子道:“我们三个怎能和大哥比拟?”黄钟公道:“老了,不顶用啦。”
话音刚落,吵嘴子以迅捷无伦的伎俩收回两枚棋子,王璟听风辩位,刹时出剑击中。接来下吵嘴子越来越快,四枚、八枚、十六枚,直至越来越多,如同漫天繁星,倾撒而出。
如此以静制动,又以动制静,三炷香后,只听得一声大响,跟着啪啪数响,似是断了好几根琴弦。本来倒是瑶琴不堪过量的内力拨动,断裂开来。
王璟和吵嘴子跟着他走进琴堂坐好,一名孺子捧上清茶。黄钟公问道:“传闻风少侠的至好老友创作了《笑傲江湖》乐谱,非常了得,不知可否一观?”
吵嘴子说道:“既然是比拼剑术,如何能凭内力取胜,再说华山紫霞神功天下闻名,风兄不必过谦。”
吵嘴子放下棋抨,走回桌子边,拿起吵嘴棋子,扣在手里。说道:“风兄,重视了!”
二人喧华了一番,王璟又跟丹青生喝了十几杯酒。吵嘴子这才出来,说道:“风兄,我大哥有请,请你移步。童兄便在这里再喝几杯如何?”
黄钟公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参议一下,点到为止。”转头从壁上摘下一杆玉箫,交给王璟,说道:“你以箫作剑,我则用瑶琴当作兵刃。”从床头儿上捧起一张瑶琴,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两件乐器虽不敢说代价连城,却也是可贵之物,总不成拿来砸坏了?大师装模作样的摆摆架式罢了。”
王璟手持玉箫,站在一旁,躬身说道:“获咎!”
吵嘴子问道:“文斗如何?武斗又如何?”
王璟回礼道:“二庄主承让了,如果有内力附在其上,但凭打击力就够我手忙脚乱的了。”
吵嘴子等三人尽皆骇然。黄钟公苦笑道:“风少侠剑法固是老朽平生所仅见,而内力成就竟也如此了得,委实可敬可佩。老朽的‘七弦无形剑’,本来自发得算得是武林中的一门绝学,哪知在风少侠手底竟如儿戏普通。”神情非常落寞。
只见阁房走出一个老者,六十来岁年纪,骨瘦如柴,脸上肌肉都凹了出来,直如一具骷髅,双目却炯炯有神,拱手道:“风少侠驾临敝庄,未克远迎,恕罪,恕罪。”
一世人看的头皮发麻,悄悄为王璟担忧,幸亏是没有内力附在其上,就算被打中也不会伤人。
黄钟公双手拨动琴弦,以内力灌注此中,缕缕琴音传来。吵嘴子神采微变,倒转着身子退出琴堂,随下带上了板门。
丹青生听到这话,赶紧说道:“就文斗吧,如此不伤和蔼,又显得高雅。”吵嘴子也点头同意。一来是他二人对吵嘴子的暗器非常自傲,二来也是将王璟引为知己,不肯伤人。
王璟谦善道:“三位庄主只是和长辈随便过了几招,未分甚么胜负,便已停手。”
吵嘴子见此,只怕他看得入迷,几个时候也看不完,便插口道:“这位风少侠和嵩山派的一名童兄到来。说到梅庄当中,如有人能胜得他的剑法……”黄钟公道:“嗯,定须有人能胜得他的剑法,他才肯将这套《笑傲江湖》借我誊写,是也不是?”吵嘴子道:“是啊,我们三个都败下阵来,若非大哥出马,我孤山梅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