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公然是从楼上传来的,而跟着琵琶的声音,又有女声唱道:
厅内门客瞥见这两位过来,不由为李莫愁的姿色所吸引,却又被钱青健的目光所惊吓,纷繁都低下了头,本来嘈喧闹杂的酒楼竟然一时沉寂了下来。
那歌女依言在他们这桌旁寻了个凳子坐下,拨弄琴弦,再次唱了起来。
颠末此次战役,宋军似已胆怯,再没人来追击。
进入信阳城后,两人沿着城中大街行走,城中行人本来熙攘,来往之人瞥见李莫愁时都是眼睛一亮,只是随即瞥见了凶神恶煞般的钱青健,都吓得不敢再看。
实在,钱青健这类说法固然是别有目标,但却真的没有说错,这个年代的墨客或者是大族公子哥,哪有娶了一个老婆白头偕老的?反倒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的占了绝大多数,至于喜新厌旧、眠花宿柳,那都是很普通的事情。
忽听一个声音说道:“真是笑话!那里有这么贵的歌女?我如何没传闻过?”话音才落,一群穿着富丽的乞丐从门外走了出去。
宋朝的文人固然都很牛逼,在朝堂之上,当着天子的面都勇于揪着武将的胡子揍,但是在大街上遇见钱青健这般狠人时,却又都很见机,所谓君子不吃面前亏。他们真的有血性么?
这女声听起来珠圆玉润,吐字清澈,唱的倒是金国墨客元好问十六岁时做出的《摸鱼儿?雁丘词》,此时早已流行北金南宋的歌台舞榭之间。
“问人间,情是何物,直教存亡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次寒暑。欢兴趣,拜别苦,就中更有痴后代。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小二刚想劝止,却见巨斧已经悬在了他的头上,顿时吓得一溜烟地去了,果然半个字也不再说。
话说宋朝之以是打不过辽国又打不过金国再打不过蒙古,就是因为这帮文人的存在。不学先进的科学知识,却都学了一肚子的穷酸坏水,好点的吟诗作赋华侈生命糟蹋粮食,坏点的就研讨政治揣摩整人。
钱青健摆布环顾,见一楼临街处有个空位,就引着李莫愁走了畴昔,正筹算坐下时,小二吃紧跑了过来,劝止道:“客长,这里有人订下了……”
钱青健指着饭厅内里世人说道:“你唱歌,一曲一万两银子也值了,岂能让这些人听了去?”
“哦?”钱青健回身看向李莫愁,道:“要么我们上楼吧?”
每当此时,李莫愁总会收回目光,心中却甚是迷惑,莫非凡是这般打扮的男人都会负心薄幸不成?
钱青健哈哈一笑,取出一锭大银放在桌上,道:“无妨,先学这一锭银子的,如果不敷,我这里另有。”
李莫愁打量沿街风景,只感觉到处都透着别致,这城内自也有一些文人骚人,头巾长袍,举止儒雅,每逢这般人物劈面而来时,李莫愁老是会多看几眼。惹得钱青健一再提示:“段誉就是这般模样。”
横汾路,孤单当年箫鼓,荒烟还是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又唱了一遍以后,李莫愁道:“就请姐姐你操琴,我试着唱一遍可好?”
钱青健却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只需那些男人多看李莫愁一眼,他的双眼就会被一面雪亮的巨斧遮住,那巨斧上的血丝和血腥味都提示着男人要遵循宋朝的根基礼节——“非礼勿视。”
楼上一曲歌罢,再无声气,钱青健再看李莫愁时,发明她已经听得痴了。却闻声邻桌一老者轻声叹道:“这词儿已经做出十七年了罢,现在听起来却还是如此打动情怀,元好问,如果我大宋才子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