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一听背书,心中暗喜,他素知欧阳克寻花问柳时自夸高雅风骚,这背书的本领应当高于钱郭两人。
洪七公却再也忍耐不住,喝道:“黄老邪,谁听你大话连篇?你明知我徒儿愚鲁,又不通诗书,却来考他背书,还把死了的婆娘搬出来吓人,好不识害臊!”说罢大袖一拂,回身便走。
黄药师把玉箫离开口唇,余音袅袅,融入竹涛松籁。
郭靖只望了一行,心中就怦然一跳,只见第一行写着:“天之道,损不足而补不敷,是故虚胜实,不敷胜不足……”恰是周伯通教他背诵的句子,再看下去,句句都是倒背如流的。
黄药师道:“论乐律,是欧阳间兄与钱贤侄较为出众,但是欧阳间兄却早早地退出了测验,便是乐律一道也是与钱贤侄高低未分;如果论内力,钱贤侄与郭世兄对峙到了最后,却也没有分出个高低,这场测验,就算是三人平局吧。”
欧阳锋固然与钱青健素有仇怨,但是对钱青健的武功也是极其承认的,只是他眼下体贴的却非钱青健的武功,接口说道:“这场比赛药兄有言在先,只比乐律不比内力,不知药兄如何评判胜负。”
黄药师再翻页时,郭靖也看出来了缺句少字,随即想起在钱青健不在之时,周伯通给他报告的旧事:“黄夫人硬默《九阴真经》,因此心智浪费、小产去世……”
洪七公道:“好哇!你爱丢丑,尽管现眼就是,考吧,考吧!”
黄药师却没看他,只赞成地看向钱青健,说道:“钱贤侄的武功当真了得,不愧名师高徒。”
郭靖目睹两人说僵了要脱手,忙抢上一步,说道:“黄岛主,师父,弟子与两位大哥比试一下背书就是。弟子资质鲁钝,输了也是该的。”
黄药师揭开首页,书中笔墨倒是笔迹清秀的小楷。
裘千丈当即谦逊道:“那里那里,我这劣徒资质痴顽,不堪调教,比之黄女人是天差地远了,黄岛主实是谬赞。”
黄药师也同时遭到了钱青健敲击的传染,晓得钱青健的企图地点,心中略感欣喜,肝火顿熄,他若不承诺钱青健的企图,便只要强行改叛变奏,只是那样一来,就变成了钱青健和郭靖联手对抗他的箫声了,并且,终究的成果将是钱郭得胜。
待到钱青健这敲击声清脆起来,如黄钟大吕,直沁心脉,郭靖只觉心中一震,随即耳清目明,浑身高低大感温馨,心头涌起一股激烈的跟随之意,再也没法对峙本身本来的节拍,与黄药师乐律的抵触顿缓。
黄药师隔了半晌,算来三人该读完了,便揭过一页。到得第二页,郭靖尚未看清,钱青健已经看出缺漏之处,比《九阴真经》的原文少了三句,又有几句当中多字少字,稍显庞杂了。
黄药师命钱青健等三人并肩坐在试剑亭中的石凳上,又把那本册子平铺在石桌上。
郭靖见了这六个篆字,却一字不识,心道:“他用心难堪,这弯曲折曲的蝌蚪字我那里识得?归正认输就是了。”
在钱青健的这支奇兵凸起之前,郭靖正以双手互搏之术固执抵当,已是左半边身子瑟瑟畏寒,右半边身子却腾腾冒汗。
洪七公接道:“裘帮主你就别谦善了,再谦善我们兄弟几个可就没法待在这里了,黄老邪平生夸过谁来?”
黄药师见钱青健只看了半晌便已昂首远眺,似是胸有成竹,而欧阳克目光专注地看过后也点头表示能够翻页,只要郭靖呆呆入迷,只道郭靖早已瞧得头昏脑胀,也不睬他,持续缓缓的一页页揭过。(未完待续。)
他进而想到,这本册子只怕恰是黄夫人临终时所默之文。但是,这不是九阴真经么?
黄药师把书册举在胸前道:“此是山荆当年手书,乃她心血所寄,这第三道试题,就是现下请三位俊贤同时浏览一遍,然后背诵出来,谁背得又多又不错,谁就是这一场的优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