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宗赵扩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听世人会商不休,公说私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也拿不定主张。
堆栈里本就有几小我看到门口杀人之过后,筹办清算行李走人,闻此时言更是提着东西奔出堆栈,与店老板算清用度后,当即快步分开。
杨易闻言,面有惭色,低头报歉道:“是我思虑不周,扳连张老丈一家了。”从怀里取出一包金锞子,递给店东人:“老丈,我这里有几十两黄金,买下你这家老店绰绰不足。”说着又拿出几把碎银递给店东人,“你现在先将堆栈里的客人都清出去吧,他们这些钱我来付就好。”
杨易趁着酒兴迈步出门,上了黄马以后,歪倾斜斜的背了宝剑,倒提青龙戟,双腿一夹马腹,“驾!”,黄马窜身前行悠忽远去,杨易的声音远远飘来:“段兄稍等!我去去就来!”
店东人姓张,这家堆栈就叫做张家老店。
段元青又哭了几声,收泪道:“杨天王,我想将此人头颅割下,归去祭奠我的亡妻与我那不幸的孩儿。”
因为怕死,走的格外慢,走了半天还在通衢上磨蹭,谁也不敢做前锋官。
段元青哈哈大笑,已将存亡置之度外,将木盒放到一边,道:“明天我们哥俩痛痛快快的喝上一杯再说!”
过了一会儿,全部堆栈变得悄无声气,温馨非常。
史弥远身子如遭雷击,神采变幻不定,当庭跪倒在宁宗面前,痛哭流涕道:“陛下,还请为微臣做主啊!”
杨易此时碰到的恰是抓他的公差。
杨易见他如此,也不再劝他分开,从厨房拿出酒坛子与段元青碰坛痛饮,一坛酒喝完后,杨易已经有了三分醉意,段元青更是伏在桌子上胡言乱语,痛哭流涕。
众公差一起吵吵嚷嚷壮着胆量追来,只盼少死几人就能将硬闯相府杀人的凶手抓住,明白日就敢闯进相府杀人抓人,那得是多么短长的猛人才敢如此做?是以被府爷号令缉捕凶手时,一帮公差都是心中忐忑。
杨易酒兴大发之下,晃闲逛悠起家道:“段兄,先不要悲伤,你且稍等,待我将那史弥远捉来为你斟酒!”
杨易道:“********,斩草除根!杀了儿子,岂能放过当老子的!杀不了史弥远,我来这临安一趟又有甚么用?”
杨易方才硬闯丞相府,史弥远并没有在府上,想来应当在皇宫中商讨事情,深思道:“欲要抓史弥远,须得闯进皇宫才行。”他平素就是没法无天之辈,此时酒意上头,更是胆小包天,心想:“闯进皇宫好啊,抓了史弥远以后,抓天子更是顺手,免得还得跑两趟抓人!”
段元青本要抱着木盒分开,闻听杨易此言,回身的道:“杨天王,你为我一家之事甘冒如此大险,我岂能就此拜别?姓段的固然无用,但也不能抛下朋友不管不顾的单独逃脱,只是不晓得我够不敷资格做杨天王的朋友?”
店老板从后院套好马车,斥逐了伴计,拉着家人走到杨易面前:“小豪杰,我也得逃命去了,现在张家老店是你的了!”这店老板说走就走,毫无半点沉沦,催马扬鞭,扬长而去。
段元青犹在门口大放悲声,而他面前史家业早就死的凉透了。
杨易叹了口气,将插在史家业胸口处的长剑拔起回鞘,劝段元青道:“段兄,死者已矣,你还是保重身材为要。”
堆栈的店东闻讯赶来,在店门口扶着门柱,暴露半个脑袋谨慎翼翼的看了半天,摸索着喊道:“两位豪杰,可否借一步说话?”
店东人见杨易走向前来,被杨易目光一扫,吓得脖子一缩,懦懦半天,蓦地心一横,大声道:“小豪杰,你们现在杀了人,倒是能够一走了之,可我们这家堆栈却又能逃到那里去?你们留宿在我的店里,如惹下了如此泼天大祸,我张家老店岂能逃得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