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太岁抹掉吵嘴的血迹,趴下叩首叫:“草民俞渊,求大人做主。”
辛文昭两手圈住桌面,庇护他的饭菜。谁能说他参与打斗?无人敢信。
辛文昭未带行囊,正在厅中进早餐。
门外十余名打手一声大呼,向店内涌,不由分辩,两边缠上了。
程三爷曾任巡捕,天然熟谙推官胡大人。畴昔胡大人对他非常赏识,他也曾多方帮手胡大人,破了很多疑问大案,明天一听口气不对,不由心中一惊,硬着头皮说:“不是草民肇事,而是俞渊光天化日之下,入店掠取良家妇女。一言分歧,草民不得不制止他率性妄为。”
第二天,安静无事。四伯并未离店,大少爷也没有到店中来打搅。
胡大人神采很丢脸,盯着程三爷问:“程锦江,你好大的胆量,造反么?”
安国骸骨未寒,俞家兄弟便派人前来提亲,要求娶敏姑为妾。章家只要一个老仆四伯,照顾一个十六岁的大女人已够吃力,怎受得了俞家兄弟的胶葛呢?
“是嘛!三爷早晨如果有空,请到寒舍喝两杯喜酒。少陪,兄弟得跟章家的四伯筹议筹议,他是送亲来的。”花花太岁客气地说,目光落在如被五雷轰顶,浑身颤抖的四伯身上。
提及龙泉胡家,在浙江可说家喻户晓。胡家在本朝初年,出了一名大人物,姓胡名深,字仲渊。文才技艺出类拔萃,且精法术之学,深得太祖赏识,封缙云郡伯,天下承平以后,胡深处治乡郡,驭众刻薄,兴文教,重治安,平生未曾妄杀一人,是本朝初年浙东的保障,深得公众恋慕。
接着,喝声又响:“停止!打斗的人全给本官拿下。”
四伯老泪纵横,将旧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三爷,好久不见,一贯可好?传闻三爷此次在杭州很对劲……”
“大人明鉴,章女人主仆已受程三爷勒迫,这时岂敢承认?要说草民强夺良家妇女,真是天大的冤枉。草民带来了合婚书,三媒六证全在,当日下聘的礼单,章女人亲兄长的许婚函等等全带来了,请大人过目。”花花太岁大声叫,召来了鲍师爷。
俞家筹办好的三媒六证早就在店门外等待,略一查问,胡大人神采一沉,向差役们叫:“将统统参与打斗的人押回衙门,严惩祸首。”
程三赶快说:“禀大人,这些……”
日落时分,赵安然扛着大斧,悠然的踏入了处州城。
城南宝穴东麓,住了一名姓程名锦江的人,排行第三,是个孔武有力天不怕地不怕的本地地头蛇,曾经在府衙当过巡捕,虽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后辈,却颇具侠骨,决不向小户人家讹诈欺诈,也不向安份守己的大户伸手,喜打抱不平,部下具有很多地痞地痞,谁也何如他不得,只要这位程三爷,敢向俞五爷头上动上,俞家后辈曾经多方凑趣,送多量财物做拜师礼,程三爷只哼了一声,将礼当堂派人丢下南门四周的立德桥。
程三爷气得神采发青,躬身道:“大人明鉴,草民不敢。这位俞渊仗势欺人,光天化日之下并且在府城以内,竟敢强夺良家妇女,他的话纯是一派胡言。目下章四伯与章女人俱在店中,大人只消传他们一问,便知此中原委了。草民只带了四位老友,筹算送女人至龙泉探亲,而姓俞的带了二十余名师爷打手前来肇事,要说草民行凶无人敢信。”
他大踏步上前,施礼道:“胡大人万安,俞家的人在此行凶……”
辛文昭神情凝重,心知俞五爷这两日毫无动静,必有暴虐的诡计在策划中。但别人生地不熟,没法向程三爷收回警讯,只得全神鉴戒,以备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