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泌昌：“我和何大人平时和锦衣卫不打交道，去了会引发内里的重视。要不然，就劳烦……”
马宁远一声不吭，就这么直挺挺的给胡宗宪跪了下来。
这是胡宗宪和马宁远相同好的，二人能够见面聊一聊，但是谭克必须在场。
胡宗宪没有说下去，毕竟谭克在场，有些事不能说的露骨。
马宁远抬起了头：“部堂，您不要问了。问下去，我大明朝立时便天下大乱了！这事，就在我这里停止了吧！我一颗人头，为此赔了，也算值得了！”
马宁远：“我是个举人出身，拔贡也拔了几年，当时如果没有部堂赏识，我现在顶多也就是个县丞。我，另有我的家人，做梦也没想到我能当到杭州知府。从那年跟着部堂修海塘，我就认准了，我这平生，生是部堂的人，死是部堂的鬼。我做的统统，都是为了酬谢部堂大人的恩德……”
杨金水内心一颤，如果胡宗宪先来这里一步，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我对不起部堂。”马宁远一下红了眼眶，声音由沙哑转成嘶哑，“但我对部堂这颗心还是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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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克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他劈面就坐着看起来傻呆呆的马宁远，这时的马宁远穿戴一件蓝色的葛布长衫，悄悄地坐在谭克劈面的椅子上，也许是毁堰口的事压力太大，马宁远也有好些天没有修面了，脸颊上本有的络腮胡都长了出来，是非不一；那双平时就很大的眼这时因脸颊瘦了，显得更大。
胡宗宪跺了一下脚：“九个县，几百万生民，决口淹田，遍翻史乘，亘古未见！还说是为我分忧，要不是陈大人早早发明，及时制止！这个罪，诛了你的九族也顶不了！”说到这里他仰起了头，深长地叹道，“都说我胡某知人善任，我如何就用了你如许的人做杭州知府兼新安江河道总管！”
杨金水一走到这里就被千户所的锦衣卫拦住了。
杨金水带着笑：“明天可有别的大人来此？”
胡宗宪的眼睛渐渐眨了眨，接着渐渐站了起来，从案前走了出来，走到房屋中间又站住了，两眼望着房梁。
锦衣卫面无神采：“公公，小人不知，小人也是才调班的。”
锦衣卫：“公公还是请回吧！”
胡宗宪也黯然了，明显被马宁远这番话触痛了心中最忧患处，一声长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坏就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