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归正时候还很充盈。”金璜拍拍身上的灰，走到杜书彦面前，俄然笑出声：“萧燕然？好个萧燕然。走，回城，关城底下还没打完吧？”
杜书彦定定望着高玄武，浅笑道：“中间技艺不凡，毫不是浅显士卒。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中间肯据实相告，萧某定可送中间一个斑斓出息。”
“跑呗。”声到人动，高玄武拉着金璜，竟直突入平夏军阵中，两人各自夺马，从乱军当中向乱石山冲归去。平夏雄师安营在乱石山，就是等着有机遇偷袭，没想到却被人撞破，既然挑了然，两边势均力敌，不如罢休决一胜负。
戈壁上的夜风卷起一阵飞砂走石。混战已停，唯有伤兵哀声连连。三人相视一笑，收招。高玄武端起平夏刀细心看看：“不错，连兵士用刀都是精铁打造，打这么久也只要个豁口，难怪平夏也有犯境之心。”
趁着三人谈天之时，有平夏兵悄悄爬起来，筹算偷袭，却被金璜弹出的石子击穿咽喉，真正一命呜呼。
枪头乱点如雨急，剑锋如血映光寒，刀舞泼风水不进。三个男人举头并立，虽以少敌多，亦无惧色。平夏人素以悍勇著称，面对这三人亦有胆怯。青缨长枪以攻为守，纵是回护之招，亦是围魏救赵之法，是经年征弛疆场战将风格；而那赤红长剑，剑形奇特，上有倒勾，走的路数轻灵诡变，较着是暗害一派作法；至于这夺来的平夏刀，反倒是法度精严，有板有眼，竟是名家风采。
“既然这里没事，我就到京里等着高德兴了。”金璜与世人挥手道别。“喂，你呢？”这话是对高玄武说的。
萧燕然接过店家打满了酒的羊皮酒囊，点点头，飞身上马，火线千里以外，便是都城。
高玄武抱拳：“鄙人此次任务是高德兴，还请两位看在曾并肩一战的份上，不要插手。”
她错了，关城底下已经打完了，四周散落着四分五裂、血肉恍惚的平夏兵。“埋火雷炸的啊？”金璜一脸嫌弃，“这类恶棍风格还真合适你――萧~燕~然~”真假萧燕然都假装没听到。
“哦……哦……久仰久仰……”萧燕然面上安静如初。
“不如萧兄高兄的五个，也分我一点？”
一样的月光照在银州城里，一处卖羊肉老酒的小店迎来了一名熟客：“萧校尉，你这是要走？”
“大漠？”杜书彦高低打量他一番，“莫非中间是帝行门的人？”
“高德兴呢？”
“真是小瞧不得。”高玄武蹲下身子，细心检视躺在地上的统统尸身。萧燕然向黑衣人抱拳：“不知中间是？”
“萧某另有要务，先行回银州，告别。”
金璜坐在一边，望着这三个男人血战，知是必胜之战，以是她神情放松，表情极佳。将两柄匕辅弼敲，唱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墨客万户侯。”
听罢，高玄武哈哈大笑：“多谢美意，可惜我本就是暗人，若今后中间来大漠，鄙人定设席接待，让你尝尝我们大漠的赤流霞。”
“跑了。”
家中灯下，他轻抚动手中胭脂泪，脑中又闪现那日三人并肩而立，浴血杀敌的场景，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金璜的歌声，墨客、吴钩、凌烟阁……如何都像是在说本身啊。二十多年来文弱墨客的假装，几近将本身也骗过，真正能让他热血沸腾的，唯有这刀光剑影的铁血疆场，唯有这存亡同契的战地之谊。一贯很稳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研墨提笔，一气呵成，写成掷笔，连头带尾九十字，恰是那气势恢弘的《裴将军诗》。
以是，只要三十几人去追这两人，其别人还是留在关城之下。
“我便好好做个灵楼楼主罢。”杜书彦推窗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