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母妃叫我来安慰王兄,现在反倒成了王兄安抚我。”林子衍叹了口气,接过林伊人递来的茶盏,顺手拿起一块栗子糕,咬了一口,“这栗子糕但是母妃用夏季里留下的栗子制成的,王兄快来尝尝。”
顾流萤本是晋和年间太子林以然的正妃,林以然暴亡两年后,父皇不顾群臣反对,决然将其迎入后宫,封为覃贵妃,位分仅居皇后之下。
林子衍身形一滞,黯然道,“母妃永久只记得你爱吃栗子糕,却从不知我也爱吃栗子糕……”
分开皇宫,林子衍便乘上马车,直奔翯王府而去。
彼时在秋逸山庄,林涧之几近觉得本身找到了林伊人的缺点。阿谁薄弱的身影,固然只是在林伊人眼底一晃而过,但林涧之晓得本身并没有看错,阿谁叫谷小扇的女孩,能够等闲摆布林伊人的情感。
进入翯王府后,林子衍得知林伊人正在兰息园中小憩,立即兴冲冲拎着栗子糕,奔入了怜卿小筑。
林涧之得知林伊人应允纳白羽阑为妃后,心中实在舒坦很多。父皇固然对顾流萤一如既往地宠嬖,但对林伊人纳妃一事明显乐见其成。白府已然式微,白羽阑又并非林伊民气仪的女子,这便意味着,林伊人此后的处境毫不会更加风景,而翯王府也很难传出鹣鲽情深、琴瑟和鸣的嘉话。
林伊人淡淡道,“园子里的凌霄花开得正艳,一会儿让萱娘去摘一些,煮碗甜羹给你吃。”
林涧之已经不记得,本身是从甚么时候开端讨厌林伊人了。他只晓得,林伊人的言行举止仿佛从未出过不对,林伊人的风骚含蓄雍容崇高仿佛浑然天成,林伊人所经之处,常常会吸引统统女子娇羞的目光,林伊人的双眸总能等闲洞悉林涧之的内心,而林涧之,却常常弄不懂林伊人浅笑背后的含义。
开初,林涧之并未将颜心梅放在心上,只筹算过些日子,便将她打发到犄角旮旯去做苦役,而颜心梅也万事都陪着谨慎,与府中其他婢女并无二样。直到顾流萤当着林涧之的面,轻描淡写说出颜心梅心中另有别人,林涧之才再次留意到了颜心梅的存在。
多年来,林涧之都在寻觅林伊人的缺点,但是林伊人就如同一片随波逐流的树叶,任凭外界如何山崩海啸,怒浪滔天,皆顺水而下,乘势而上,安闲不迫,应对自如,令林涧之非常愤怒。
林子衍将栗子糕放在竹榻前,蹙眉道,“真是便宜了白府那丫头。”
林子衍一屁股盘坐在藤席上,“王兄比美人还要美上三分,以这等不世之姿娶了白羽阑,还不是便宜了那丫头?”
但是很快,林涧之就绝望了。月圆之夜次日,跟着那抹纤细背影隐没在芩枫苑外,林伊人的缺点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