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绪一袭简朴的素白锦袍,眸若寒星,风韵隽爽,翩然踏入承训阁内,朝秋慕尧浅浅施了一礼,“倚岚门弟子言绪见过秋庄主。”
林伊人唇角微勾,仿佛自语般道,“本来言公子对辜墨玄铁也有兴趣。”
秋慕尧笑道,“言少侠请先入坐。”
江湖人士一贯重义轻利,秋慕尧只说骨仙草,却绝口不提藏宝图,立即将秋逸山庄与财帛宝贝撇得一干二净,无疑会让在坐之民气生好感,最后那几句话看似刚正不阿、正气凛然,却一举将叶浮生变成了必将掀起江湖风云的嗜血恶魔,而把秋逸山庄描画成了统领武林、禁止叶浮生罪过的最后一道樊篱。
“谢秋庄主嘉奖。”言绪微微一笑,端倪间还是清冷,“是家师谬赞了。”
秋慕尧早就听闻陆昀巡有一弟子风采卓绝,却不料竟然会有如此霞姿月韵,不由悄悄赞叹,起家回礼道,“前次去天都峰拜见陆门主,刚巧舌少侠下山,未能一见,本日得见真颜,方知陆门主提及言少侠时倍感欣喜之意。”
“好一个引蛇出洞。”秋慕尧眸光微闪,诘问道,“不知言少侠有何体例,能让叶浮生主动现身?”
林伊人视线微垂,掩去眸中浅浅冷意。
林伊人微微抬眸,一一打量着开口发话之人。
“乌帮主那里话来,”秋慕尧起家笑道,“秋逸山庄如有幸能得贵帮互助,天然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只怕那叶浮生不敢前来送命了。”
阁内顿时轰笑声一片。
言绪白衣翩然,负手而立,“十年前,五大山庄为免骨仙草落入恶人之手,不吝捐躯取义,从牧塬王庭贼寇手中夺回五枚令牌,别离藏入五大山庄当中,如此气冲霄汉之豪情壮志,实在令江湖世人感佩万分。可现在,叶浮生飞扬放肆、咄咄逼人,已然夺走了四枚令牌,只差最后一枚令牌,便可练就登峰造极之神功,风险武林百姓,秋庄主却如此畏首畏尾,舍不得戋戋一枚乌玠令,与昔日英杰之碧血赤忱可谓天渊之别。”
“言少侠所言未免有失公允。”秋慕尧抬袖拦住众弟兄,沉声道,“众所周知,辜墨玄铁五枚令牌重量涓滴不差,纹路互为阴阳,相互之间严丝合缝,相吸相斥,材质极其奇特,本是三百余年前绝世名匠叔离献给瑄国孛帝秦置的贡礼。二十年前,桓帝从医圣惠迦那边得知了骨仙草的奥妙,欲以骨仙草救一女子性命,何如九玄洞内骨仙草含苞待放,远未到果熟蒂落之时,桓帝遂命巧匠龙五以五枚令牌为钥,在九玄洞外督造机括,将骨仙草锁入了洞内。叶浮生若想进入九玄洞,必须将五枚令牌同时放在机括钥孔之上,差之毫厘则九玄洞塌、骨仙草毁。现在,他手中即便已握有四枚令牌,但没有乌玠令,便永久打不开九玄洞,乌玠令如此首要,我又怎能等闲取出示人?”
乌骑帮帮主乌昆,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将两柄流星锤使得地动山摇,令敌手闻风丧胆,不敢踏足马帮权势范围半步。
言绪冷道,“叶浮生既然有本事从四大山庄中盗走辰延令、乞元令、抻冈令、苜尺令,为何秋庄主就如此自傲,认定叶浮生没法从秋逸山庄盗走乌玠令?莫非秋庄主觉得,四大山庄昔日并未将令牌收藏密敛,而是堂而皇之置于彼苍白日之下?”
“这……”秋慕尧身形一滞,眼角轻瞥柳云鹤、燕西孺、周施南三人。
周箐芸面上滑过一丝不悦,“敢问言少侠有何高见?”
“这……”乌昆神采难堪,口中哑然。
言绪眉梢轻扬,声音里带了一丝挖苦,“难不成诸位日夜死守秋逸山庄,叶浮生就无可乘之机了?”
说罢,目光如炬,环顾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