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岂檀不耐烦道,“说,朕恕你无罪。”
林岂檀走至案几旁,提笔挥墨,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协”字。
一袭富丽的胭脂红金线锦裙,腰间松松系着串白玉宫涤,腕上戴着一只光彩莹润的紫玉手镯,轻云蔽月,流风回雪,仿佛层峦叠翠间熠熠生辉的美璧,又如幻海灵山中洁白无瑕的幽兰,仙姿佚貌,香肌玉肤,勾魂摄魄,傲视生辉,美得令人堵塞。
都丽堂皇的桐兮殿内,画栋朱帘,飞阁流丹,顾流萤立于雕着丹凤朝阳斑纹的案几之侧,细细修剪着牡丹花枝。
顾流萤放动手中花枝,眸底一抹笑意如波纹般泛动开来,“子衍如何没来?”
顾流萤缓缓起家,走至林伊人身侧,“我知你此次成心逞强,但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进退之间总需有所顾虑才是。”
“伊人!”顾流萤樱唇颤抖,面色惨白。
吴奂声躬身道,“主子不敢妄加测度。”
“多谢覃贵妃。”林伊人撩袍入坐,拈起一块近前的栗子糕放入口中。
顾流萤抿了抿唇,纤纤玉手重抚如云鬓发,“本日朝堂之上,皇上虽网开一面,但并非对你毫无质疑。”
“多谢覃贵妃提点,儿臣此后会多减轻视。”林伊人恭敬撩袍起家,“只因刚回筱安,府内事件颇多,如果覃贵妃别无他事,请恕儿臣先行辞职。”
啪嗒!
林岂檀微微抬眸,“你看他查得出吗?”
林伊人淡淡道,“覃贵妃觉得,皇上和太子很情愿瞥见儿臣夙兴夜寐励精图治吗?”
林岂檀放下羊毫,缓缓道,“所谓以退为进,如果涧之聪明些,便该晓得朕此举会使伊人放松警戒,他若暗中动些手脚,不也轻易很多?”
吴奂声惶恐半晌,“主子……实在不敢判定。”
“另有几种也很适口,你都尝尝。”顾流萤笑意盈盈,将放在远处的碟子朝林伊人推近了些,“听闻你此番受伤极重,让母亲看看可好?”
林伊人不动声色收回击指,在锦帕上拭了拭,“儿臣已无大碍,覃贵妃尽可放心,方才多谢覃贵妃互助,不然,儿臣毫不成能如此顺利脱身。”
吴奂声不解道,“主子痴顽,未明圣意,还请皇上惩罚。”
林岂檀轻嗯一声,持续漫不经心肠翻着册页,“他如何说?”
林伊人沉默半晌,“辛州忘了奉告您,儿臣前日不止买了衣裙,还买了一朵珠花。”
林伊人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天下那个不知覃贵妃一枝独秀,宠冠后宫,您又何需为了儿臣委曲责备,乃至让后宫嫔妃凄风苦雨门庭萧瑟?”
“怯懦如鼠,亏你还是个寺人总管!”林岂檀扔下书册,缓缓起家,“你瞧今儿个堂上,元穆怀虽言语未几,但为太子说话之人还是很多,左相夏且雉的气势较着要弱很多。”
“主子再不济,也不敢孤负皇上多年种植。”吴奂声陪着笑道,“可皇上就不怕太子知难而退,等闲放过了翯王?”
林伊人道,“约莫是栗子与碧螺春碾磨成粉而制,别有一番暗香滋味。”
前尘旧事,恍然若梦,雪泥鸿迹,沉滓出现,桐兮殿内堕入死普通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