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告祁境放心养伤,他的工夫迟早回得来。”林伊人徐行前行,“你让江诺带几个侍卫和婢女一起畴昔,这些日子忙里忙外,也实在难为他了。”
“是。”香儿依言而去。
倘使帝皇菊有毒,这毒多数与夕泠宫有关,夕泠宫既然筹算毒杀林岂檀,又何必弄出行刺这么大的动静,枉送如此多的性命?
更何况,夕泠宫早在擂台之下埋有雷火,一旦雷火引爆,危及言绪,偃月国与谆国两国的烽火必将一触即发。只要比武大会期间,夕泠宫不冒然行事,那雷火的黑锅定然会算在谆国的头上。可现在,申幽桐突然这般锋芒毕露,倒仿佛白白送给了谆国一个推委的来由。
“醉亘门要去,但不是去看擂,而是找枭鹰队问一件事。”林伊人道。
“归去转告覃贵妃,”林伊人缓缓收回视野,“半个月后,筱安红叶正盛,覃贵妃如果得空,无妨出宫与我一同去山上游赏一番。”
三百余年来,瑄国余孽冬眠在谆国各地,不时会有些谋乱之举,但因其行迹奥秘,来往敏捷,常常在朝堂兵马出道时便销声匿迹,故而不管是林呈岘、林岂檀亦或谆国之前的历代帝王,都对其有些莫可何如。
夕泠宫与谆国、偃月国皆有恩仇,当三者同处一地,即便无人晓得夕泠宫便是瑄国余孽,单凭言绪身亡会导致谆国和偃月国两败俱伤而言,夕泠宫也难以安闲脱身。
“是。”辛州躬身退下。
“那丫头的家人、亲戚和街坊四邻我都细心查过,除了前提差些,皆是些诚恳本分的农夫,想来他们把闺女嫁给江诺,内心是一万个情愿的。”辛州道。
林岂檀一贯忌讳朝堂重臣与皇子结党营私,并非不晓得归士南与元穆怀友情颇深,现在听了林伊人含混奥妙的一句话,眸中立即便有些深意。
刺客行刺之时,申幽桐、申允芃皆不在场;刺客全军淹没,林岂檀命人封闭了动静;谷小扇分开枫清山后,申幽桐曾大发雷霆;次日申允芃比擂时情感极其暴怒,差点卸了燕枫了一条膀子……这点点滴滴的事件,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索串起,流露着莫名的古怪和诡异,林伊人即便已洞悉夕泠宫黑幕,却还是模糊约约感觉那里出了不对。
一向以来,林伊人都没法谅解母亲对父亲的冷酷和凉薄,林伊人躲避着一个显而易见的究竟……向来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身为晋和年间的太子之子,他本是顺理成章的谆国储君,这些年,没有母亲入宫为妃,林岂檀底子不会容他活到本日。
射中顾流萤的弩箭,是刺客行刺时独一带毒的箭……倘若统统真如顾流萤猜想,那些刺客本来就是冲她而来,那么此时现在,林涧之与归士南将刺客的怀疑引到瑄国余孽身上,便是极其奇妙的金蝉脱壳之计。
“是,”辛州笑道,“那小子方才还说喜好兰息院里新来的丫头,恳求我见机和您提一句呢。”
林岂檀看了看寂静不语的林伊人,“伊人呢,对瑄国余孽行刺之事如何看?”
“王爷要问的是甚么事?”
瑄国余孽不成姑息,朋党比周亦不成轻视,行刺帝王和贵妃的罪名,林涧之一样担不起。元汀荑和元穆怀并非坐以待毙之人,林岂檀与其穷究本相,搅得前朝后宫天翻地覆,不如因势利导,先将这冲突引到瑄国余孽的头上去。至于太子是否为了扳倒林子衍而刺杀顾流萤,林岂檀决定回到筱安后,再暗中派人详加查探一番。
夕泠宫,对言绪有杀招,对林岂檀亦有杀招,这二人当中不管哪一个出了状况,申幽桐都可借两国高文一番文章,在如此无益的局面下,箫音馆的行刺之举如何看都像是一个高耸莫名的行动。林伊人唯有希冀,辛州能够从枭鹰队带返来些明白的动静,好让他辩白清楚,那些刺客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