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翯王指导,比擂之事言某自有分寸。”言绪淡淡道。
大殿外,林涧之面色乌青立于树下。那大殿内的谈笑晏晏,与他和他的母后毫无关联,他只是晔帝的子嗣之一,只要没有登上帝位,他身后就永久有一群虎视眈眈之人,在等着他出错,等着找一个最好的机遇,把他拉下太子宝座,夺走属于他的统统。
“皇上,”顾流萤端着青瓷莲花盏,款款走入大殿,“春季枯燥,臣妾给皇上煮了百合银耳羹,皇上多少要吃一些,不然夜里哪儿有精力看那帝皇菊着花的奇景呢?”
唯有林伊人,可在如此千难万险中翻云覆雨、摆布逢源,但林伊人进退之间亦波折密布、如履薄冰,万一出了甚么忽略,他不但保不住骨仙草,指不定连翯王府的尊荣也难以保全,言绪又怎能放心将谷小扇拜托给他?
“多谢皇上恩情……”
“谷女人那儿……王爷好似不大放心。”江诺抓了抓脑袋,仿佛极其烦恼。
辜墨玄铁曾展转于桓帝、牧塬王庭和五大山庄手中,此次牧塬王庭青骏王爷日摩舒前来宜樊,看似信马由缰,游山玩水,实则恐怕也与克日辜墨玄铁激发的风波脱不了干系。
手中的菊花并不大,花瓣浅紫,紫中带金,层层叠叠,肆意伸展,虽说流光溢彩,巧夺天工,的确是人间罕见的玉雕珍品,但却并非是林岂檀设想中飘然出尘的神仙之物。
华灯初上,景霈宫内一片繁忙。自吴奂声和乔修岩随那中年男人取来了玉雕菊花后,林岂檀便把玩至今,一刻也没有放下过。
“这么说,覃贵妃也感觉这花有些古怪?”林岂檀道。
这人间本就有人服用过骨仙草……申允芃脱口而出以后,仿佛自知讲错,绝口再不提及一字,可这却愈发让言绪感到忧愁。
言绪没有健忘申允芃当日所说,“夕泠宫不止有那服用骨仙草的体例,还晓得这人间本就有人服用过骨仙草。”
“翯王以为,是我在此中动了手脚?”言绪蹙眉。
“江诺?”言绪眸光微动,翻开屋门。
“帝皇菊?”言绪微微点头,“翯王莫非遇着了甚么难事?”
“覃贵妃公然千伶百俐。”林岂檀愉悦一笑。
“我说吧,沈哥哥必然不会健忘我们的。”谷小扇眉开眼笑,接过江诺手中的葡萄。
“也是。”江诺继而道,“王爷还让鄙人转告言公子,夕泠宫既然成心竞逐魁首,比擂最后一两日便会非常凶恶,王爷的意义是,言公子万不成与苏公子对垒,不然恐怕将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小扇统统都好,我已与申幽桐见过面,申允芃在比武大会期间不会再肇事端。”
“皇上,”顾流萤浅浅一笑,“臣妾虽不知此事幕后之人有何用心,可趋利避害、转祸为福,对皇上而言又有甚么难办?”
“小扇,南宫冀受了伤,你给他洗些葡萄吃了,就让他早点归去歇息。”言绪温声道。
“那皇上就从速吃了臣妾煮的百合银耳羹。”
“皇上如果至心想哄臣妾欢畅,不如转头给子衍赐个合贰情意的王妃。”
关于这玉雕菊花与先祖林燮寰的故事,林岂檀儿时曾与大哥林以然、二哥林铭贤、四弟林淳纪、七弟林居曜一同听先皇后讲过。现在,大哥过世,二哥、四弟贬黜远疆,唯有七弟林居曜尚在君侧,却也是与他极其生分……他得此珍宝,竟无一人可与之扳话、分享,怎能不心中感慨,如有所失。
江诺看了看远去的伴计,低声道,“言公子是否传闻过帝皇菊?”
“倒也算不上甚么难事。”江诺道,“只是皇上见了这名为帝皇菊的新品菊花后,看似极其沉迷,王爷总觉着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