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唇角微微上扬,谷小扇明显担忧言绪不信凌海帮之言,两边复兴抵触,故而特地带了字条,免得相互曲解丛生。
“南宫冀……”林伊人缓缓展开双眸。
言绪对林伊人并不陌生,多年来,筱安一向都有谆国皇家的动静传来。只是在香雪里,那清逸绝伦的不世之姿竟然呈现在谷小扇身边,实在让言绪有些吃惊。待到了秋逸山庄,太子和五皇子同时入住芩枫苑,身为翯王的林伊人在二人之间游刃不足、毫不露怯,令言绪对林伊人在朝堂中的权势,有了一番全新的预算。
“那丫头,”南宫冀揉了揉鼻子,“福大命大造化大,眼下在屋里躺着呢。”
“也就是让她师兄再买些桃,还顺手画了一只瘸腿的小狗……”南宫冀挠了挠脑门,“不知这丫头都想些甚么。”
“一派胡言!”南宫冀怒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多谢海大夫,”林伊民气头一松,对南宫冀道,“派人同她师兄联络一下,就说谷小扇贪玩,还想在岛上游赏几日,晚些再将她送归去。”
“师兄,岛上很风趣,过几日再归去,记得帮我买些桃。”
言绪看着丑模丑样的小狗,唇角噙了一丝笑意。彼时在灵观镇,那小狗约莫被猎户捕狼的夹子夹断了腿,谷小扇瞧见便哭着抱返来,让言绪帮着一起上药、包扎,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而后,这只小狗便日日跟在谷小扇身后,直到阿谁雪虐风饕的日子。
“一大早就派人去了,”南宫冀道,“那丫头醒来便恳求此事,还专门写了一张字条,说要转交给她师兄,若不是见她低声下气陪着笑容,小爷才没工夫理睬她!”
言绪很清楚,林岂檀之以是善待林居曜,只是不想给世人留下心狠手辣、搏斗兄弟的恶名,可如果哪日晓得林居曜属意皇权,必然不会心慈手软,届时,让谆国朝堂动乱的确易如反掌。
归云堆栈内,言绪看动手中字条,垂眸沉吟。那字条上是他再熟谙不过的笔迹,字条的前面,还画了一只瘸腿的小狗。
南宫冀闻声大喜,快步走到床头,“可吓死我了,你怎能为了那丫头连本身性命都不顾?你若在焦堡岛有个甚么好歹,十个凌海帮也不敷抵命的!”
南宫冀愈发焦炙,“那……那该如何才好?”
林伊人很难对于,但眼下,言绪的目标是晔帝、是太子,毫不是朝堂中独一可与太子对抗的五皇子,和五皇子身后的林伊人。独一几个皇子明争暗斗,对言绪来讲远远不敷,若要制造真正的混乱,最好的体例就是扰乱林岂檀的视听,是以,言绪需求前去宜樊,暗中摆设相干机宜。
林伊人见南宫冀语无伦次,不肯他在外人前露了马脚,低声道,“谷小扇如何了?”
只是,宜樊之行看来要推迟几日,谷小扇既然闹着要玩,言绪便由着她在焦堡岛散散心,至于宜樊的事,担搁些光阴也并无大碍。
言绪将字条放入怀中,撩袍而出。堆栈后门两条街外有一个卖生果的小铺子,他要去预定几斤汁多肉厚的桃子,免得待谷小扇返来,铺子里只剩下些干瘪失容、皮糙味苦的果子……
林伊民气中一动,看模样,此人便是韩烁口中所说的海大夫。
“字条上都写了甚么?”林伊人道。
谷小扇曾偷偷来瞧过林伊人几次。第一回,谷小扇给林伊人剥荔枝吃,林伊人淡淡一笑,把荔枝吃了;第二回,谷小扇给林伊人带了几只蝈蝈来,林伊人嫌吵得慌,谷小扇便把蝈蝈丢了出去;第三回,谷小扇排闼而入时,林伊人阖眸假寐,他不肯看到谷小扇想方设法哄他高兴,眼神中却带着满满的歉疚。
“少帮主有所不知,”海无逍不卑不亢道,“老夫只能医治得病之人,却没法医治求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