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估客凶暴，最怕的就是孩子们哭哭闹闹，引了别人重视。是以越是哭闹，打的越是凶恶。”白漫笑笑，她与白谚妤固然惊骇，却没有哭闹。
“客长，您的饭菜好了，可要我给您送出去？”小二等了好久不见白漫来唤，不由前来相问。
“洛石，你也去洗漱一番，一会吃过以后早点歇息，我们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程陌昀却没有再讽刺而是道：“那段日子，你们是如何过来的？”
程陌昀出奇的没有辩驳，只是点点头，如有所思。
“就算赶不好，你也还是不知换了车夫。”程陌昀微微沉了脸，道：“如你这般的行走在外，只怕还没到都城就已是人财两空了。”
白漫脸微红，这的确是她粗心，若真是碰到好人，恐怕等她睡醒，说不定早就不晓得被送去哪了。
化悲忿为食量。
靠在浴桶上，白漫昏昏欲睡，小脸也被热水蒸得红扑扑的。
白漫嗯了一声。
“这位客长，您的热水已经好了。这饭菜是等您洗漱结束再送来，还是现在就先给您上菜？”小二细心的问道。
“乖乖听话？”程陌昀意有所指的看向白漫：“如果乖乖听话，他们就不会被官府抓了吧。”
白漫微怔，仿佛没有想到程陌昀会这么问。究竟上，这么多年，他们两人除了打闹互斗以外，很少坐在一起端庄说话。
当时的她们颠沛流浪，在人估客那边起码另有一顿饱饭，自是走一步看一步。
来人一身粗布短衣，大大的草帽遮了半边脸面。可他的坐姿笔挺，手指苗条，手拿茶杯的姿式让白漫一眼就他是何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白漫将一根青菜咬得脆响，道：“能有免费的食宿，又有任劳任怨的车夫，何乐而不为？”
“能如何过来，乖乖听话争夺少挨打。”白漫回想了一下那段日子。
“若不是机遇偶合，恐怕我和姐姐不晓得被卖到那边？成为丫环还是好的，如果进了青楼……”白漫停顿半晌，在程陌昀目光谛视下，一字一顿道：“我也不会等闲让步。”
这么说是早就晓得她筹算偷溜？这类感受让白漫浑身不天然，杵在原地没有转动。
白漫看了一眼程陌昀，随后起家开门，道：“将他的那份也送出去吧。”
抓过一边的衣服，白漫出了浴桶，用最快的速率穿戴整齐。
小二应下退去，顺带将房门关上。
白慢道：“你先给隔壁两个房间上菜，我这好了再唤你。”想来洛石早就等着了。
不是程陌昀还能有谁？
小二点头，端着食盒快速的上了菜，又退了出去。
程陌昀倒是听出了白漫的玄外之音：“你不逃了？”
打扮成车夫，竟也是有模有样，赶了一天的马车愣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程陌昀，你真是门缝里看人，我如果去了青楼，指不定能拿个花魁铛铛。到时就算你这个世子想要见我一面，说不准都得一掷令媛。”白漫有些不觉得意，正所谓行行出状元，拿出她当初考法医的干劲来，如何也能成事。
半睡半醒间，俄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咔嚓’的声音，惊得她当即复苏了过来。
“糊口所迫，为了活着都不轻易，那些女人不是天生就会矫饰风情的。”白慢道。
内里的人还是坐在那处，等白漫出来的时候看到来人，气的浑身颤栗：“你如何老是阴魂不散！”
香喷喷的各色菜肴让饥肠辘辘的白漫食指大动，白漫拿起一双竹箸，道：“别客气，明天我宴客。”
屏风上只透出一个恍惚的身影，可今先人的身形和举止，白漫模糊有所猜想，可因这心中这个猜想，表情已是跌入了谷底。
转头透过屏风，白漫看到桌子中间坐了一小我，吓得花容失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