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张大将军从小跟父亲走街串乡,不想有一日碰到那蒙古马队出来打秋风,一队人马把一个小村落给屠了,男人杀了,女人掠了。那为首的看张大将军父子身背打铁东西,就把二人掠归去献给将军当作仆从,那蒙古将军生性暴戾,对待这父子是猪狗不如,二人忍辱偷生,跟着蒙古雄师四周迁徙,耳闻目染了蒙古铁骑的各种劣迹。”
中间有人听得过瘾,立马打断那男人的话,让他不要插嘴。
接待所门前的石阶上,蹲着一个戴着老式圆形墨镜的老夫,头上一顶破瓜帽,浑身一堆陈旧衣服不知多少光阴没洗,早已不知本来的色彩,老夫脸型肥胖,双颊凸起,让人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印象深切,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天生骨骼诧异。
“那张大将军跟着雄师南征北战好几年,不知不觉已经从一个半大小伙子长成大人,那端的是虎背熊腰,体力过人,那平常蒙古粗人摔交都不是他的个儿。”
人群中又是一阵轰笑,这莫老三这编造的本领还是差了点,连武侠小说都搬出来了。莫老三不睬,持续侃侃而谈:“这张大将军,祖上本是铁匠,以走乡串户帮人打制铁具为生。这成吉思汗是个杀人魔王,侵我中原,这蒙前人自幼在马背上糊口,端的是生猛彪悍,从小就干的劫夺之事。每到一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男人杀光,妇女儿童为奴,庄稼房屋烧光,树木砍光,铁骑过处,尸横遍野,残垣败壁,寸草不生。”
世人听他讲的铿锵有声,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肥胖的身子竟也颇具严肃,有几小我被吸引,团团围着听他说下去。
“这张大将军一起走来,放眼望去十里八乡渺无火食,只剩断壁焦木,路边时有冻死、饿死、被杀死的百姓尸身。那年初,全部中原北部长年被蒙古兵骚扰。这大宋朝固然故意抗敌,无法如何也打不过蒙古铁骑,只能让百姓任人宰割。”
中间有人嘀咕道:“吹牛X。”
“各位兄弟姐妹,大爷大妈们,有人问;你这家伙是不是卖狗皮膏药的,奉告你,咱几代都是实在人,那狗皮膏药都是假的,咱向来不玩那虚的,要来就来那实在的,咱是平话的……”
“没几天,这蒙古将军有日在帐中寻欢作乐,命张将军之父呈上宝剑与人旁观。
声音锋利,字正腔圆,听起来竟也句句铿锵。中间很多闲人被吸引,人从中有人喊道:“你球势子,你个瞎子咋看这么清楚咧。”
屠宰场的徒弟赤着膊从方才宰杀的牲口肚腔中取出冒着热气的内脏下水,中间立即有人拿去洗濯,手脚敏捷的丢到一口青砖垒砌烧着柴火的大锅里,不一会儿锅里就冒出一股诱人的香气,大徒弟摆开一排大腕,内里撒上葱花姜末,从大锅里舀一勺浓汤洒出来,用铁钩捞出煮熟的肚肠,刷刷刷切成几节每个碗里扔几块,加上红彤彤的辣子油、搓成碎块的馍馍,一碗喷香扑鼻的的羊肉泡馍就算成了。有几个男人丢下两块钱,抱起碗来西里呼噜的吃的满头热气,看的中间的小孩子们直舔嘴皮。
中间那人又起哄道:“你个次吗二愣地,你包社列(你别说了)。“
“张父双手端着宝剑,跪着上前,那将军伸手就取,但他酒后乏力,下盘不稳,那宝剑又颇沉重,竟然没有拿稳,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惹得中间一众蒙前人大笑。那将军又气又羞,便诬赖这张父用心让他出糗,当下就命部下将张父五花大绑,将银锭熔化,直接从张父的耳中灌注,生生将其烫死。这些蒙前人竟跟看戏般猖獗大笑。”
肉铺的香气满盈过来,老者吸了吸鼻子,咂巴了两下嘴,耳听得中间的人来人往,俄然来了一股精力量,整了整衣衿,清了口嗓子,用竹筷敲了下身前的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