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粗粝,枯燥温热,薄若幽手被他大掌包裹住,还未说甚么,又觉他倾身,令她手背落在他额上,“今次只怕要迟误整夜。”
霍危楼捏了捏她掌心,这才问她这两日可有去衙门,薄若幽答了话,想到贩子纵马的案子,略有游移,却并未道出,她看得出霍危楼面上多有怠倦,再加上黄氏已放弃狱讼,她多言无用。
霍危楼握着她的手不由收紧,目光亦深切,“这案子的确不必我过问,可你是以沉闷,便值当奉告于我,我亦想听。”
薄若幽唇角微弯,因车厢逼仄暗淡,她语声亦低,“我想到了,走的时候和寄父说过,他们不会等我,侯爷,此番是为何事?”
屋内站着七八人,薄若幽眼风快速的一扫,只看到林槐是他认得的。
她说完本身羞恼起来,想要挣扎,霍危楼却将她两只手都齐握了住,凤眸灼灼,透着热切,似还想多做些别的甚么,他盯她几瞬,喉头微滚,转而想起此行要去那边,竭力将眼底热意压了下来,“总算你有些知己。”
第108章六花飞04
霍危楼带着薄若幽走入暗门,又走过十来步长的甬道入了暗室内,一入暗室,薄若幽便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落着书籍和纸笔等物,这暗室安插简朴,三面柜阁,北面书桌,西侧有矮榻和一套桌凳,宝阁多放着珍奇之物,却又有些纸筒一层一层堆着,现在,大部分纸筒都落在地上,盖子被翻开,内里空无一物。
赵熙张了张嘴,“我……”他指着本身,又去指薄若幽,心道,他堂堂皇子,去谢一个小女人?还是个身为贱役的小女人?
而这边厢,霍危楼带着薄若幽进了帷帐,内里是一处书房,现在书房靠右的一面墙暴露了个狭小的小门来,似通往一处暗室。
薄若幽略一想,又将薄家人上门之事说了,霍危楼拧眉,面色险见的丢脸起来,“大房不识好歹,二房无所作为,不过是欺你父母不在,无报酬你做主。”他将她手紧紧一握,似在思考甚么。
本日朝官颇多,且与她不识,另有二殿下在,如此多人围看之下,薄若幽面上不显严峻之色,反倒是神态专注凛然,莫名给人能够信赖之感,虽说仵作为贱役,可倘若她验尸之术高超,能使本相浮出令无罪之人洗脱怀疑,那贱役又如何?
而死者,就俯趴在北面的书桌上。
而更别说,现在林昭对薄若幽本就热络了。
霍危楼这才望着她,嘶哑的问:“那你心中可有我了?”
薄若幽虽是用心模样,可赵熙语声高,她如何听不见,听至此处,她莫名心紧,极快的看了霍危楼一眼,更打起了十二分精力。
薄若幽面色一肃,这并非是平凡性命案子,她并未多问,霍危楼又解释了两句,“此番事关严峻,影响西北战备军粮补给,将士们戍边迎敌,朝廷却难喂饱他们的肚子,再迟误下去必出事端,死的人……是户部侍郎。”
“侯爷平常操心的都是家国大事,这案子虽有不公,可还不必让侯爷烦忧,且卫尚书为朝官,侯爷在他之上,且各司衙有各司衙的端方,我不该多言。”
霍危楼却在此时嗤笑了一声,“那陛下恐怕还要欢畅些。”
薄若幽不管那些,选好了剖尸刀,又戴上护手面巾,随即落刀,沿着死者胸口往下开端使力,死者灭亡时候短,刀子一落便见血,很快,屋子里被血腥味充满,薄若幽手上亦腥红一片,旁人看到这般多鲜血都要感觉惊骇,她却格外泰然。
但是霍危楼凝眸,“有事?”
霍危楼顺手递畴昔,抬步往宅子深处走,薄若幽紧跟着他。
霍危楼转头看薄若幽,见她拎着那装了验尸之物的木箱,抬手接了过来,宁骁一看,赶紧上前一步,“侯爷,交给部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