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楼语声沉肃,明归澜亦一眼看出此番伤重,赶紧为薄若幽查抄伤势,半晌以后,明归澜道:“伤得太重了,还淋了雨?”
比拟之下,霍危楼的手便粗糙的多,他的手亦是长年握刀,更未握过女子柔荑,现在将她小手包裹住,一旦握紧,便不肯放开,可也不知是他用大了力量还是怎地,半晌后薄若幽竟秀眉微动,面露苦痛之色,他看的心头一惊,忙倾身靠近了些,“薄若幽?”
霍危楼见他面露安然之色,便道:“时候已晚了,她一时半晌也醒不来,程先生不若在府内歇下。”
“脉象沉浮细虚,脉率时缓时止,是苦痛寒冻,又吃惊过分之状,只看脉象,只怕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汤药定要喂的,外敷的伤药亦要用,天亮以后若无好转便好事了。”明归澜叹了口气,“薄女人不是跟着侯爷办案的,怎会遇袭?”
明归澜点头,“起码也得天亮,明日不醒来也是平常。”
福公公在旁听的挑了挑眉,心道霍危楼这会儿倒是不敢硬气了。
福公公一起小跑着出去,“顿时就到正院了,幽幽她——”
霍危楼站在窗边沉吟半晌,凤眸内暗淡难懂的,忽而他回身叮咛福公公,“明日入宫走一趟,去内库取些去腐生肌的药膏来,你最是体味这些,亲身去一趟吧。”
霍危楼这才道:“罢了,去要吧。”
耳房只她一人,霍危楼谨慎翼翼的将她撩起的领子往下拉了拉,本只是要看看到底伤的如何,可衣领之下暴露来的除了藐小的血点以外,竟另有一颗血红的朱砂痣。
霍危楼望着薄若幽,凤眸亦是幽深一片,这时外间来禀,宁骁返来了。
程蕴之一边感觉那里不对劲,一边又觉出他们待薄若幽的确经心,只好扯了扯唇应了,霍危楼站在一旁看着,这时,程蕴之方才想起,这一起入侯府,竟然未瞥见一个婢女,既是如此,谁为薄若幽换衣的?
霍危楼凤眸微动,“另有些擦伤,有见血之处,可碍事?”
福公公不由上前来,“程先生不必拘束,幽幽是本身人,程先生也当如此,看幽幽伤重,程先生想必也难以安睡,不如去客房安息半晌?如此幽幽醒了,也好立即来见。”
明归澜面色发沉,“伤势是一处,淋雨受寒,还受了惊吓,便怕数症并发了,另有,若伤到了嗓子,只怕影响说话。”说完又问,“另有别处受伤的?”
霍危楼眼底闪过一道微光,“也好。”
“侯爷,明公子到了——”
霍危楼拂了拂本身身上湿透了的袍衫,一言不发的又去拿了衣裳转去屏风以后为本身换衣,福公公只觉一股子热血直冲脑门,可看着霍危楼那波澜不惊的模样,憋的本身面前阵阵发黑,却不知该骂甚么,半晌霍危楼出来,脸上还是那副无事产生的神情。
霍危楼此时问:“天亮以后才会醒?”
这时,内里响起了福公公的脚步声。
福公公暗自翻了个白眼,望着躺在榻上的薄若幽,有些庞大难懂之感,霍危楼此般行事,实属定了心机了,可万一幽幽没这般心机呢?
明归澜面色一正,自是应了,又见霍危楼走至榻边望着薄若幽,如有所思看了霍危楼几瞬才令侍从带他出门。
“人别死了,留着口气,多审几日,另有他那兄长,包庇之罪落定,亦要鞠问的清清楚楚。”他语气森寒,默了默又道:“此案既是绣衣使领受,人移入直使司牢中罢”
韩笙带着薄若幽去的处所,恰是他杀死魏灵之地,那染坊在长兴坊以东,间隔程宅本就不远,彻夜夜雨滂湃,城东靠近玉溪河之地又多有偏陋巷弄,竟被他一起躲藏过来,若非绣衣使擅追踪之技,只怕还不能那般快找到薄若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