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虞山低喃了一句，一旁厉旭亦道：“父亲，他们全都招了，我们……我们……”
戚浔用剖尸刀和竹镊, 将一枚两寸长的铁钉从死者顶骨中拔了出来，看着这枚铁钉, 戚浔只觉不寒而栗, 傅玦亦沉声道：“白妤也并非病死。”
“厉乾，乾坤的乾。”
“草民媳妇说的是真的，我家歆儿是跌死，白家丫头是病死，其别人都或多或少都是被家里逼死或是暗害死，两个有气喘病的，是家里给吃了发物，吃的蟹，厥后病发了，眼看着走了，人刚走，便去厉族长家里报信，当时草民和其他几个长老也在。”
父子二人一同跪在堂下，厉虞山背脊笔挺，目光落在面前地砖上，老神在在的模样，厉旭佝偻着背脊，一时看厉虞山，一时看傅玦，惶恐难安。
犯案之家的证词写了厚厚一摞，其他村民的证供也写满了半本文书册子，傅玦先将证词翻看了一遍，又盘点了楚骞带返来的百般证物，见无遗漏以后，叮咛林志成赶回白石县，令苗文成带着县衙衙差入村筹办领受。
戚浔一听，心知三日以后多数会出发归京，届时她的腿总能好了。
思及此，她问道：“世子觉着这些人几日能审完？”
沈临叹了口气，“他看着年过古稀，只怕是对当年之乱影象最深的，是以耿耿于怀，其别人底子没见过大楚，连听都听的少，不会平空生恨。”
说至此，林巍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搜到了两本鬼画符的书，他们那闻香教不是正统道家，用的倒是道家的说法外加些许诬捏，归正如何对他们无益，他们便如何编撰，底子是利己之作，又将那白狼王当作教中神兽，恰好他家里有个生来白发的。”
苗文成来的路上已经从林志成那边晓得了村庄里是如何回事，想到在他统领以内竟然生了闻香教如许的前朝邪/教，苗文成只觉本身乌纱帽不保，“世子，这村庄里出了如许的大祸，实在是下官管束不力，下官万死难辞其咎，只是——”
林志成受命分开，傅玦方才提审厉虞山和厉旭。
傅玦道：“那便是他骗了你们。”
沈临三人在外听了好久，闻言方进门来，傅玦看了眼戚浔，“腿伤如何了？”
傅玦淡淡点头，又安排明早归程之事，待歇下时，已是后半夜。
傅玦如此安排的确讨巧，入夜之前，已有两家人开口承认暗害亲生女儿，亦交代了行凶过程，有这些冲破口，其他村民们便似一盘散沙，而傅玦承诺对白叟和妇人孩子从轻惩罚，亦唤起了他们残存的几分人道，天明时分，几家人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傅玦好整以暇的看着厉虞山由安闲笃定到惶恐失措，厉虞山这几日四平八稳，不过是觉得全部村庄抱团排外，又深受闻香教勾引，毫不成能有人对大周官府开口说实话，只要其别人不招认，他们厉家便风雨不侵。
沈临感喟，“女儿死了，不想落空丈夫，便自欺欺人了。”
“这……这不成能……”
戚浔闻言却并不料外，傅玦虽自小行军，却并非卤莽之辈，他样貌清贵超脱，若只看表面，更似手握重权的文臣，放在幽州军中，天然当是儒将，谋时运筹帷幄，勇时对抗万军，治军他都不在话下，审案子天然也可托手拈来。
见到傅玦，苗文成一边擦汗一边道：“昨日入夜时分林捕头才返来，当时一部分衙役不在城里，又令人去召回，这才迟误了很多时候，世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