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律沉声道:“不错,详细原因不便奉告殿下,不过我有陛下的手谕。”
岐山内的山道补葺平整,世人御马而行,速率缓慢,从山脚往上,一起朝着半山腰的行宫而去,行宫占地颇大,乃是祭奠享殿地点,亦为守陵人和驻军所居之处。
赵诠是建章帝最宠嬖的幼弟,畴前有多高贵,现在便有多落魄,短短数月,他神容颓唐,身形清减的没了模样,再无都城时的意气风发。
孙律也没有逛地宫的兴趣,亦直奔主墓室而去,一进墓门,便见棺床之上金器玉器堆叠,赵烨的石棺被环绕期间,已在此悄悄地躺了十五年。
戚浔敛下端倪,“卑职虽得王爷看重,但如许大的事,王爷自不会与卑职交代。”
孙律立即道:“如果中午之前能翻开,重重有赏。”
一听这话,赵诠便晓得待会子孙律要将统统人留在内里,他应了一声有,命人归去给孙律取来,待舆图拿来,孙律细细一看,见地宫只要一层,亦无构造圈套以火线才放了心。
孙律令人封赏,又留下二人守在内里,带着舆图打着灯笼,抢先进了黑黝黝的甬道。
甬道狭长笔挺,由巨石砌成,直通向山体深处,因十多年未见人迹,墓门封死不通风,地上铺着一层枯萎的苔藓和霉斑。
孙律一声令下,领头的校尉立即上前带路。
马背上,赵诠一边赶路一边道:“以是开陵墓以后呢?你们还要做甚么?”
匠人们带足了器物,但墓穴之门,皆为死门,何况过了十多年,石门与山体早就融为一处,要在不损毁地宫的前提下翻开墓门并不轻易。
拱卫司多为精锐,此番孙律带着的也皆是亲信,一行人快马加鞭赶路,直到拂晓时分,终究到了岐山山脚下。
孙律上马来,“的确是受命而来,但是为了别的事。”
赵烨的陵寝外设祭台,内以山体为墓,通往地宫的墓门严丝合缝地嵌在山壁中,待世人上马,赵诠指着墓门道:“就是此处,要开墓门得用些手腕,这几小我是在皇陵二三十年的老匠人了,他们晓得如何开。”
到了行宫以外,天涯正暴露一丝鱼肚白,行宫酒保入内通禀,没多时,便见赵诠披垂着头发从内里吃紧奔了出来,看到来人真是孙律,赵诠忍不住道:“孙律,是陛下让你接我归去了吗?”
孙律在她不远处的青石坐下, 目光暗淡不明地打量她。
赵诠有些憋屈,但别人都被发配过来,现在也不敢和孙律摆架子,只好闷声应下。
说完此话,也不等戚浔答话孙律便站起家来,“解缆,天亮之前赶到岐山。”
孙律道:“费工夫不怕,不过我们的时候未几,能快则快。”
戚浔跟着孙律巳时解缆, 出城后由官道入山路, 到入夜时分,也才走了一半路程。
西峰间隔行宫有五里之地,现在天光渐明,晨光破云而出,岐山葱葱茏郁的松柏林海被曦光照彻,从半山腰往上,还能瞥见丝丝雾气盘绕在山间。
孙律沉声道:“殿下尽管帮我们开了墓穴便是,我们要下地宫一趟,但做甚么,殿下不必管,免得肇事上身。”
秋夜寒凉,山道上树影曈曈,戚浔思及此,下认识回望都城方向,皇陵验尸并不必然能获得想要的证据,届时建章帝真要她性命,那夜傅玦送她归家,竟便是最后一面,而她毕竟等不到父母亲族沉冤得雪的那日?
孙律从怀中取出一份手书,赵诠接过,借着灯笼火光一看,面色微变,的确是建章帝的笔迹,但其上未盖玉玺,派的人又是孙律,足见此事非常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