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从出了南陈的皇宫,就未曾像明天如许好好地洗过。这几日在辎重营中,晚间都是赵婆婆给她打来一盆热水,她草草地擦一擦行路一天感染的灰尘便罢。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缪凤舞哗啦一声又坐回桶里去。用力太猛,水珠溅进她的眼睛里,让她下认识地闭了眼。等她再展开眼睛,阿谁男人已经坐在了浴桶边上的矮凳上,手搭浴桶的桶沿,下巴支在手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恰好朕在内里与众将军喝酒猜拳,也是出了一身的热汗,你不嫌朕就好。”行晔说完,敏捷地褪尽身上最后一件衣衫,也不消踩那矮凳,长腿一跨,就进了浴桶当中。
缪凤舞听虹骊珠说过,这位茂公公是打行晔做太子时,就跟在他身边。他对于行晔的体味,不亚于行晔的母亲、当朝太后。传闻只要行晔神采略加窜改,茂春就能猜到他意欲何为。
茂春带缪凤舞出来的,是右边那一间。内里有两个年青的寺人正在筹办浴汤,将木桶里的热水倾倒进那香柏木制的庞大浴桶当中,激腾出一屋子的热汽来。
“如何?你不肯意?”行晔将袍服解开,暴暴露他健硕的胸膛,面对着缪凤舞。
缪凤舞长这么大,除了死去的娘亲、虹风舞馆的虹骊珠和小云,另有厥后陈宫中的水儿,她就未曾在别人面前如此袒裎过本身的身材。
缪凤舞倒是心中安然,照实应对。
“那就百合吧,味道淡一些,一会儿皇上返来了,也不至于冲了他的龙涎香。”另一名宫娥听了缪凤舞的话,拿起一只小小的瓷瓶,拔出塞子,用一根长长的银针探进瓶中,挑出一点半油半膏状的东西,在雾气蒸腾的浴桶中搅动了几下,将那香膏化开。
与这类已经成了精的人物相处,缪凤舞格外埠谨慎。她一起悄悄地跟从着,也不左顾右盼,也不出声发问。倒是茂春,会有一句没一句地问起缪凤舞在陈国的糊口。
缪凤舞埋头水上,只瞥见水中落下两中脚,随即“哗啦”一声,水面突然降低,扑到缪凤舞的脸上,呛进了她的鼻子里。
“另有那里不可?”行晔看着缪凤舞,她用力地将脸伏在水面上,鼻尖上沾着水珠,较着已经不均匀的气味在那水上吹出一圈一圈细细地小波纹来,让他更加心动。
最后两小我绕过那喧腾的人群,来到龙营大帐的背面。有一道门,四名侍卫扼守着,见茂春带过来的人,也未多查,直接放缪凤舞入帐。
缪凤舞从速埋了头,心中又羞又怕。固然她爱恋着他敬慕着他,但是…这也太高耸了吧?
缪凤舞从速本身脱手,口中谢道:“有劳姐姐,甚么都好,我不挑的。”
从门外出去,见到的是一处近似大堂的地点,正方位上有案有椅,上面则是两溜罗汉凳,大抵便利行晔临时召见臣属议事。
并且…她已经说了她要出浴,他也不挪开身子,遁藏一下,仍然将下巴支在桶沿上,笑看着她。
屋子里温馨下来,只要宫娥一下一下撩水,收回纤细的“哗啦”声。滑软香腻的浴汤浸润着缪凤舞的身材,暖和而舒畅。
一名圆脸的宫娥一边给缪凤舞擦着背,一边夸奖她道:“女人生得好,这一身的肌肤竟比宫里的娘娘们还细滑…”
今儿要见行晔,她整整冲动了一天。方才又是一番卖力地跳舞,折腾得她身心都有了倦意。
缪凤舞惊奇于行晔的大帐竟然另有后门,倒是当真地看了两眼。有侍卫见她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便转头看过来。缪凤舞从速垂了头,跟着茂春进帐去了。
缪凤舞浑身都红了起来,差点儿将脸沁进水里去,闷着头说道:“不…不是,奴婢不敢违旨…只是…只是这水里浸化的是百合香,不是皇上惯用的龙涎香,不如皇上等奴婢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