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媳妇儿,我们一起种田吧 > 第209章
我猜元天寰必然跟他谈起过用美人诽谤之计,便道:“……想必皇上会绝望。”
我不肯意瞧他的脸,只盯着他领口,他的皮肤非常白净,真像阿宙啊……我拉了一下衣衿。
“我当时不晓得。现在,我想做一个不被人主宰和凌辱的人。”我直视他。
善静浅笑:“都是陈年旧事了,公主也不会有兴趣晓得吧?”我知她是不肯提,便将话题转开了:“我昨日命人折桂送到内宫去和人共享清芬。因皇上并无嫔妃,只送给了先帝们的妃子。内宫中以赵王母杨夫人最为高贵,是吗?”
我嗯了声,如释重负,上官通达,竟至于此。他利落品起香茶,仿佛方才一幕从未产生过。淡然问:“皇上去了西北边疆巡查,已有十天。公主可知,皇上为甚么要去那边?”我谨慎避开他的目光:“是……河西四郡的豪强有所行动?”
上官悠悠道:“王绍已杀了与画中人一样的小妾,并将人头送给了南朝的天子。”
上官点头:“不,王绍必反。湘州目前筹办不敷,他必须延缓时候。南帝对王绍思疑,最早源自于此美人。王杀死美女,太迟。君臣怀疑生了,就没法挽救。王绍向来不满大将萧植把握朝廷兵符。我前几个月去南朝,也探察了萧植安插防地,极其精美。即使是皇上,伐南也要三思后行。”
我还未答,他就指向远处:“王谢齐名,王氏被困,不知谢家如何”
他倒不担忧我给他下毒?元天寰仿佛被闷热的夜晚惹得烦躁了,一把解开领扣,抬头坐在玉石榻上。我只顾目不转睛的看他。过了一会儿,他的神采规复怡然,仿佛看出我的心机:“如何,悔怨没有下毒?”
上官被炮烙了似的站起来:“夏初,这是为何?”
不知不觉,八月就到,这日云窗横开,帘儿高卷。俏侍女们屏息在旁,我光亮正大端坐,眼眸撩向画栏以外。黄鹂儿跳上翠芭蕉,水晶珠儿,滴落金井,可贵的清冷致爽。我经脉微跳,臂上酸热共存。上官拔去了最后一根银针,他吁了一口气,望着针尖不语。
他沉默半晌,蝉噪宫愈静。我的手上空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元天寰将大将薛坚留在四川,他就是防备王绍独立以后,先攻四川吗?”
夜里,我浑身炎热难当,仿佛有一种滚烫的气体被骨头蒸发到*里。我翻来覆去,只觉心痒,难以矜持。仿佛要抓住甚么,却如何也够不到。我咬着牙齿,昏昏沉沉,昏黄间眼里五彩缤纷,躺在了石竹花丛中,有个少年凤眼开了桃花,笑嘻嘻的问:“我想你,你想不想我?”
他的瞳子中有淡淡的辛苦。篆纹似的香雾飘过,那苦就被吹恍惚了:“不值得谢,对此毒,我只能说极力了……”我对圆荷与阿若挥手,另一名宫女捧下水瓶。我接过水瓶,从香囊中取出几片豆蔻,扔在水里,又将瓶盖封死了。等了半晌,我恭敬起家,将水缓缓注入秘色瓷。他冷静旁观,仿佛已经洞悉我的内心。我双手捧盏,走到他面前跪下:“先生,请喝夏初的敬茶。”
善静双手合十道:“贫尼之姐文烈皇后也最爱桂花,说它流芳人间,独一淡淡之情。”
七夕后第二日,元天寰便给我派来了两位教员。一名是文烈皇后之妹,暮年就削发兰若寺的善静尼。善静徒弟有林下风采,自称只是与我交心,随便谈些北朝的典故罢了。善静每来,我极力聆听,恐怕漏了妙语。另一名是耄耋老者,清河崔家的退任散骑常侍崔晦。他虽大哥,但从朝廷典章,到辖区地理,无所不知。他每三日来一次,来得极早。我都到宫门口等待,天涯新月犹在。元天寰一日万机。他不顾暑热,常出长安巡查。但常常出巡,都手书短札命人送来桂宫。写的只是本身去往那边,也并未几加一字申明。七月尾,元天寰出后宫女子三千人,赠以款项,任由她们嫁人回籍。这是百多年来第一次有帝王如此做,颤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