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低头，不说话。
从明天起，父亲只是一个词语。他曾经存在过，而将不复存在。
母亲和缓了神采，笑道：“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方剂是好方剂，但是也分几种。”
柳蜜斯拍拍他的肩膀，号召书棋清算碗筷，去灶房洗刷去了。
丁文书一瞪他。柳蜜斯呵呵笑了。“就是如许。因为你非要在那天吃到糖葫芦不成，而你丁叔非要买到便宜菜不成。”
儿子听着耳熟。是了，当初父亲将母亲丢弃，对外，也是这么说的。
书棋也乐，“那是因为丁叔兜里没钱，哈哈。”
母亲持续说道：“这个药，煎得很好。道长给的方剂好，你也照着方剂，弄得一丝一毫都不差。娘晓得你孝敬，娘能活到现在，多亏了你……”俄然，猝不及防，母亲又咳了起来。“咳咳咳咳……”
“我说，执念。”柳蜜斯又反复一遍。
“嗯？”母亲懒懒承诺一声。
“好。第二件事，是要从速给你爹下葬。对外便说是暴毙而死，不太吉利，不敢在家里放着，必须尽早入棺安葬。”
半晌，没说话。
母亲几口喝完，儿子用衣袖给她擦了擦嘴角。
见丁叔和阿婶都不说话，书棋恐怕说错了甚么，便只好跟着一起沉默用餐。
书棋的厨艺日渐增加，炒菜做饭的速率更是越来越快，更何况只是热一下汤饭。不一会的工夫，热腾腾的水煮鱼便上了桌。
“是。儿子懂了。”
“嗯，这是对的。”母亲很赞美，“你娘舅此人势利眼惯了。如果传闻你爹死了，不晓得会生出甚么幺蛾子来。你回家以后，找管家，两个事。”
“是，”儿子赶紧报歉，“我只是担忧娘的身材……”
见母亲不如何言语，儿子便出门煎药。
“爹死了。”
“娘身材好了就好。”
儿子坐在床头，接过碗来，渐渐喂起母亲来。“娘，您慢点。”
儿子很焦急，“莫不是，这方剂……有题目？”
“娘，药。”
母亲笑道：“我的傻少爷。天底下的美事都让你想完了。现在你家财万贯，又要想着白叟安康。娘可不希冀说能完整把病治好。娘现在想的是呀，甚么时候，你给娘娶一个儿媳妇，生个大胖孙子？”
母亲摆摆手，“没事。没事。”
“娘。”儿子刚进门来，便叫了母亲一声。
丁文书尽力了解着这两个字。书棋问他，“丁叔，甚么叫执念？”
炉子里的火候恰好，火苗儿不大不小。儿子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盯着锅里的药；母亲躺在屋里，等着锅里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