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面船上,有人“咦”了一声,问道:“但是祖将军?”
刘翻仓猝点头道:“对对对,卫小哥说的是。”
只听“哗哗”水响,借着漫天星斗,模糊可见几条划子垂垂驶近。抢先一条船上,有人站在船头轻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卫平本是南边人氏,从小在江边长大,只不过那是宿世的事情了,他却不好说出来,便随口对付道:“卫某久居河东,不过经常于梦中畅游长江,本日亲临其境,因此并不镇静。”
李黑子并没有忘本,每年都会派人给祖始送去一些金银珠宝,并且把本身的藏身之处也奉告了祖始。那些金银珠宝当然是他抢来的,奉告祖始本身的藏身之地也另有目标。毕竟祖始当时还是武厉将军,能够操纵权柄,让巡江的兵士避过这片地区。
李黑子只是悄悄点了点头,却对刘翻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刘将军了?”
又行三天,步队终究到达江陵对岸。先期到达的管定、周旨等人已经于明天摸过江去,各寻山林暗藏下来。他们临时还不能策动,需求等候上游王濬水军的动静。
李黑子嘲笑道:“有何不成!”
祖始、刘翻各自荡舟跟在刘黑子前面,很快便进入了一片芦苇丛。穿过芦苇荡,俄然便呈现一片江岸。这里离对岸另有一段间隔,恰是李黑子等人藏身的江心洲。
长年在水上讨糊口的人,只要看一眼船的吃水,就晓得载重多少。固然是半夜半夜,却也瞒不过李黑子的眼睛。究竟上,杜预在承诺卫平以后,确切从周边郡县调了些货色过来,有金银珠宝,也有南边少见的皮货、药材。当然,船上也少不了卫平本身筹办的炒面和葛根。这些东西都有必然的分量,也减轻了船的吃水。
祖始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瞄坐在他船上的卫平,只见卫平不但毫无惧色,还不时划脱手中的木桨,行动纯熟,仿佛在水上讨糊口多年的熟行,不觉悄悄称奇,小声问道:“侯爷莫非到过江南?”
李黑子把手一挥,大声说道:“将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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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几十号满是李黑子的人,个个面相凶暴,手中暗执兵刃,只怕一言反面便要发作。祖始无法,只得跟着李黑子走向一旁,拐过一处石堆,前面现出几个茅草屋。李黑子站住脚,沉声问道:“祖将军,你那位小店主此次带的货可很多啊?”
这天夜里,卫平也在祖始的带领下,弄来两条划子,悄悄向江对岸划去。卫平屁股上的棍伤尚未病愈,骑不得马。幸亏江陵一带水网纵横,人们出行首要依托乘船或者走路,倒没有甚么影响。与管定、周旨、伍巢各领八百精锐分歧,卫平只带了独孤兰、骨儿朵、祖始、刘翻再加上林盛、吴三,连他本身在内,不过寥寥七人。
祖始却神情冲动起来,也低声喝问道:“但是李大当家的人马?”
“这……”杜预不觉沉吟起来,说道,“如果如此,你去便去得,但本帅要与你约法三章!你的人如何做,本帅不管,只是不准泄漏本帅的霸术。至于你,只能躲在一边看着,绝对不准牵涉此中!你若依得,肯立下誓词,本帅便许你去。”
自古以来,北人骑马,南人乘舟,天经地义。东吴对抗大晋,所依仗的恰是这条浩大大江。当年赤壁之战,恰是因为北人不习水战。大江之上,战船一摆,站立尚且不稳,又如何厮杀?而卫平世居河东,是典范的北人,按理说应当没有多少机遇打仗舟船,但他现在在船上的行动却非常纯熟。恰好此次伐吴,卫平也成为此中的一员。祖始只在内心默想,莫非是天要亡吴,才于梦中传授卫平操舟之法?
祖始却警悟起来,皱眉道:“黑子,你问这些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