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楼返来,卫平便去了西跨院。他并没有出来,而只是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了看。院子里安了四架纺车,几个年青女子正在那边“吱吱咿咿”地纺纱,另有一些女子散坐在院子各处做着刺绣。没想到裴慧说到做到,还真给这些女子找了些活计,卫平不由哭笑不得。
周浚他们为官多年,自有他们的动静渠道,当然也必定清楚司马炎已经知情。实际上,孙皓宫中的五千嫔妃宫女被带到洛阳,又如何能够瞒得滴水不漏?当初六路雄师伐吴,其他四路军马并无所获,唯独王浑、王濬这两路朋分了孙皓的后宫,别人会不眼红?既然有人眼红,就有人会向司马炎告发,接下来等候他们的就将是司马炎的奖惩。
常猴子主“哦”了一声,微觉绝望,但很快又笑道:“既然将军自有主张,那本公主便不再多说,先尝尝将军的技术吧……恩,好吃……”
但是,周浚等人也颇具脑筋,天然明白法不责众的事理,干脆来个大张旗鼓。到时候,司马炎也只好不了了之。卫平略一思考,便明白了此中的事理。看来,他刚才还是小瞧了这些人。
常猴子主笑了,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小声道:“卫将军第一个做的还少吗?”
忽听身后有人轻声说道:“奴婢见过侯爷。”
听到这里,常猴子主不由幽幽一叹,说道:“这位右夫人倒也是个烈性女子。”又道:“父皇已经晓得了这些事,将军还当早做筹算,到时候休怪本公主没有提示你。”
卫平也不坦白,一一道来。当然,张玥他是不会出售的,只奉告常猴子主“右夫人”坠楼一幕。归正当时有好多人在场,都能够证明这一点,倒也不消担忧。
小兰和另一名侍婢尽皆变色。听常猴子主的口气,仿佛对卫平有那么点意义。她们是常猴子主的亲信,如果常猴子主真和卫平做下甚么丑事,常猴子主天然不会有事,但她们两个绝对性命难保。
可惜,卫平却不睬会她的美意,只是笑道:“正因卫某第一个做的太多,有些事便不想做了。”
小兰和另一名侍婢相互看了一眼,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本来常猴子主是在替繁吕公主可惜。
常猴子主“哦”了一声,悄悄摇了点头,连声感喟道:“可惜,可惜。”
不过,卫平固然不在乎王济的感受,但是就如许和常猴子主在一个小雅间里相对而坐,多少有些难堪,从速起家道:“公主殿下客气了。请公主殿下稍坐,卫某去去便来!”
常猴子主却又笑了起来,说道:“将军想必也进过吴宫吧?何不给本公主说说吴宫中的见闻?这孙皓的妻妾中,那个最美?那个最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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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常猴子主又道:“繁吕无福啊。”
他的意义很较着,如果别人把掳来的吴宫嫔妃献给司马炎,他也会跟着进献。但是想让他第一个进献,那就即是叛变了两路雄师的统统将领,这类事他倒是千万不能做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常猴子主在两名侍婢的搀扶下走了出去,微微欠了欠身,道:“那本宫便多谢将军了。”
“哦,本来是两个白奴。”常猴子主点了点头,面色渐渐安静下来,说道,“难怪她们的声音跟内里那些女子很有分歧。本公主刚才在内里听那些女子在议论宫中旧事,如果本公主所料不差,她们应当是吴宫中人吧?”
常猴子主听到关门的声音,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转头问道:“小兰,你照实奉告本公主,那卫公子边幅如何?”
卫平转头一看,倒是张玥,不由惊奇道:“你如何来了这里?”
对于这个自幼双目失明的天子娇女,卫平很有几分怜悯,天然不但愿她巴巴地来到酒楼,成果却白跑一趟。当然,他和常猴子主同室而食,很能够惹来王济不快。但这又如何?他已经跟王济完整闹翻了脸,又何必在乎王济的感受。人生活着,不免总要率性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