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芷无法,只能引着卫平直到后园的西北角。
要说提纵之术,卫平也已经练了小半年,但是一丈多高的围墙,他即便勉强能够跳上去,那模样也必定非常狼狈,天然大大有损于他的形象,还不如找架梯子来得直接。不过,想到韩寿竟然能够跳进跳出,卫平也未免心生警戒,这家伙不会是个妙手吧?
本来,若芷确切是奉了贾午的号令返来找郭槐讨一支珠花。郭槐心疼女儿,对于如许一个小小的要求天然满口承诺,很快便叫人取来了珠花。时候还早,若芷便顺道回后园去取一些本身的物品,不想却碰上了满脸焦心的韩寿。当初给韩寿送信,让他跳墙出去幽会贾午的恰是若芷,此时她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撒了个谎,说是老夫人顿时要过来,这才将韩寿惊得又从墙头上跳了出去。若芷也不敢再在后园逗留,正待赶回朱雀街的府中,不料却又撞上了卫平。
卫平一撩长袍,踏着竹梯便登了上去。墙头上本来积满了灰尘,唯有这一处墙头上的灰尘少了很多,模糊还能够看到几个恍惚的掌印。卫平明白了,韩寿本来并非从墙头上跳进跳出,而是用手撑着墙头出去的。看到这些掌印,卫平嘴角浮起一丝坏笑,回身说道:“若芷,多取些碎陶片过来。”
固然四下无人,但毕竟围墙里是太尉府的后园,韩寿便非常谨慎,先解开衣带,装模作样在墙角小解了一回,确信无人颠末,这才渐渐清算好衣衫,俄然纵身一跃,双手便扒住了墙头。这处墙头他已经来回了两次,本来掉落在墙头上的一些枯枝落叶也早被他清理洁净。却不料这一次,他的手刚搭上去,便传来一阵外心的剧痛。
却说贾充召韩寿来见,等了半天,并不见他的人影。若在平时,他免不了要派人将韩寿传来,严辞呵叱一番。不过他明天甫得佳婿,表情恰好,也就没有和韩寿计算,本身研起墨来。本来嘛,一些触及到首要奥妙的奏章都是他本身完成的,只不过这份奏章能够进步他的名誉,倒是不介怀鼓吹出去,以是贾充才筹算借韩寿之手。既然韩寿久传不至,他也只好亲身动笔了。
实在也不由韩寿不心急。那天差点被贾充抓个现行,他好不轻易才走脱,为此还将香囊押在了阿谁少年手中。成果等他跟几个同僚乞贷凑够了五十两银子,赶到少年所说的阿谁地点里,却扑了个空。但韩寿也没有在乎,不过是个香囊罢了,只要把贾午利用到手,要多少香囊没有?但是他再次跳墙出来,碰到了前次给他送信的阿谁婢女,倒是支支吾吾,好似有甚么难言之隐。当时韩寿也没有重视,出来以后却越想越是生疑。以是,他火急想再见贾午一面,问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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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盖翻开,内里公然是一支珠花,以黄金为托,上嵌珍珠数十粒,尤以居中一颗大如鸽卵。单是这一粒大珠,代价便不下于百两银子。卫平拈起珠花看了半天,除了做工精彩,却也没有其他可疑之处。不过想起若芷刚才的神情,卫平的脸又沉了下来,嘲笑道:“既然只是一支珠花,你慌甚么?如果再不说实话,休怪老爷我翻脸无情!”
卫平却笑道:“那好,再辛苦你一趟,帮老爷我取些糯米浆和石灰来。”
那处韩寿常常出入的墙头已经被插上了很多碎陶片,陶片向上的一头,卫平还特地磨了一下,立时锋利了很多。只要那韩寿把手搭上去,只怕当场就会血流如注。想像着韩寿痛苦哀嚎的模样,卫平的嘴角也不由抽搐了一下,悄悄祷告道,韩寿兄啊韩寿兄,你既然把贾午送你的定情信物用作抵押,那是你们缘分已尽,也休怪我老卫领受了你老婆。既然如此,你就该知机而退,安安稳稳做你的司空掾,如果再对贾午念念不忘,少不得叫你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