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凉州一带的胡人有几十万,如果马隆残杀俘虏的事情传出去,必定会激起胡人更狠恶的抵挡。以是,马隆对待俘虏的总目标是当场开释。当然,被开释的俘虏必须是主动弃械投降的,并且要承诺不再背叛。不过,有些叛军伤势很重,即便放掉他们,他们也很难活下去。这时候给他们一刀,反而对他们是一种摆脱。
对独孤兰来讲,这个谎还真不好撒。如果是在闻喜亭侯府或者卫记酒楼,她能够随便找个来由,比如去厕所,比如去河边洗漱。但这里是虎帐,她女扮男装,这些事情本来都是躲在卫平的营帐中处理的。并且她是卫平的亲兵队长,没有特别的来由,应当紧跟在卫平身边才对。
独孤兰固然只是个少女,但她毕竟是部落首级的女儿。如果把部落比作一个小王国的话,那她就是一国的明珠和公主,所经历和晓得的东西天然不是浅显民家女子可比。她在营外认出的那人实在是若罗拔能的一个儿子,曾经来她的部落求过亲。因是独孤兰的父亲感觉她年纪太小,以是没有立即承诺,但也没有禁止独孤兰插手各部落之间的各种集会。恰是在这些集会中,独孤兰晓得了秃发树机能起兵背叛,就是为了抵挡汉人的压迫。
说这番话的时候,卫平紧盯着独孤兰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卫平就是要从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中找出真正的答案。毕竟现在不是闻喜,也不是洛阳,而是两军阵前。刚才虎帐外残暴的场面令卫平深受震惊,如果独孤兰是特工,叛变的就不但是他卫平小我,而是整支军队。到时候,这三千多弟兄的了局能够会比营外的叛军更加悲惨。
她的设法实在很简朴,既然秃发树机能起兵的目标是汉人,这些汉人却帮着秃发树机能来兵戈,那就是叛徒。如果卫平晓得她的设法,必然会奉告她,这些人应当另有个名字叫做汉奸。
独孤兰头垂得更低,声音几不成闻:“婢子想去看看,有没有婢子的族人和亲人。”
卫平冷哼一声,说道:“你还没有奉告我,你去了那里!”
不过,这些部落固然结合在一起,但各自的事件却相对独立。各部落首级在这个部落联盟中的职位取决于各自部落的强弱程度,而部落的强弱程度实际上又完整取决于各自首级所把握兵力的多寡。首级能够变更的兵马就是各部落的族众,一个部落首级,如果他的族众在战役或者部落抵触中拼光了,首级也就不成其为首级了。
独孤兰的部落就是如许,在上一次文俶西征的时候几近遭到了全歼。是以,独孤兰地点的部落也就完整灭亡了。即便独孤蛮没有成为俘虏,他也不成能再保持少族长的身份,顶多获得秃发树机能的照顾,在秃发树机能的部落当上一个小头领。要想重修本身的部落,却连半点但愿都没有。
“哦?你去了营外?”卫平这才重视到独孤兰的鹿皮靴上已经沾了几点血迹,不则皱眉道,“那是少护军的事,你去干甚么!”
只不过杀俘、杀降这类事情对于领军主将来讲,老是一个污点,马隆当然不但愿被身为监军的卫平看到这一幕。而让卫平躲避,对卫平也是一件功德,免得他将来在给司马炎上疏时有所难堪。
独孤兰很安静地说道:“是秃发树机能派来的,但不是我的族人。”
不过,独孤兰除了手中握着一张弓以外,乃至没有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这也令卫平垂垂放松了下来。但是,就在他看着营外血腥一幕失神的时候,独孤兰却不知去了那里。
回到本身的营帐,又过了小半个时候,独孤兰才从内里急仓促地走了出去。看到卫平已经坐在帐中,独孤兰目光闪动了一下,小声问道:“老爷,你甚么时候返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