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宁看着那扇关上的房门,如有所思地站了会儿。
一贯以来,两位女史都严令女学子们不得在船上随便走动,蒋颜儿困在小舱房里闷得发慌,一有机遇就溜出去,倒也稳定跑,只是站在离舱房不远的船板上透透气看看水。薇宁不爱站在船板上,蒋颜儿就缠上了容若兰,十次倒有两三次如她所愿。本日船刚泊岸,容若兰与蒋颜儿便不知去了那里,本来竟出了这类事。
官船靠了岸没多久,薇宁正等着仆妇送饭,却听得外头有了动静,且动静越来越大,此中夹缠着蒋颜儿的声音。
丢了人家的东西天然要赔的,蒋颜儿当真地问道:“实在对不住,要多少银两,我赔便是。”
至今薇宁未曾想通,为何是她高居榜首。她心知自家事,答题时只是中规中矩地写了答案,应当与其别人答得大同小异,并无超卓之处。如此一来自会有民气中不平,不说别人了,单是面前的容若兰便是一个,固然她并未劈面说过甚么,但老是成心偶然摸索薇宁。
蒋颜儿小脸涨得通红,尴尬地扯着衣角,好轻易忍回泪水:“你……我是敬你才叫你声韩姐姐的……”
蒋颜儿一看到镯子便吸引过来:“姐姐戴这只镯子真都雅,成色也足。”
不必她说薇宁也知出了事,到了船板上一看,已围了好几小我,韩萱雪正冷着脸,抽开被蒋颜儿拉着的衣袖,嗤笑道:“谁是你的姐姐,不过是个贩子之女,也配叫得这么靠近。”
“容姐姐,我娘不在就没有人能管得了我,再说来岁才会再考,怕甚么。”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将这话听了出来,凝睇着远处好半天又问:“我们真能见到那位吗?我是说……陛下。”
薇宁上前扶着她,“先归去,呆会儿仆妇们就开端送饭,如果让宋女史晓得大师都不在房里,又要叱骂了。”
“叶姐姐快出来,我刚看到一条鱼!”
“这话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周女史顿时便要走过来,重视些。”
那日未到晚间便出了一桩事。
宋女史最见不得活泼好动的女子,蒋颜儿动不动大喊小叫被她训了好几次。本来这十二个女子也不难管,谁知一上船便有几人晕吐不止,又没有丫环陪侍在旁,光靠船上的几名粗使妇人那里汇合情意,又想了家,哭起来就止不住眼泪。
“她又不是哑巴,用不着你多事,你又算甚么!”
蒋颜儿看到薇宁来,忙靠上去:“叶姐姐帮我。”
“你这小脑袋里想的不是吃就是玩,这几日可曾看过书籍?”实在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薇宁总不由自主地恋慕她,恋慕她无忧无虑,活得一帆风顺。
容若兰有些失神,她在家中排行居中,不上不下甚是难堪,爹爹母亲很少重视过她,只重阿谁幼小玩皮的弟弟,当他如珠如宝。此次考女科是她硬向父亲求来的,都城只是她初定的目标。
船上另有两名宫里的女史,一个姓宋,一个姓周,卖力路上教诲这些上京女学子识礼知仪,也就是学些端方。
蒋颜儿点头叹道:“可惜能看不能吃,也不知本日的炊事里有没有鱼。”
官船行了几日,那些晕船不适的女学子也缓过些精力,两名女史便抓紧教诲她们学习宫廷礼节,这些女学子将来的出息不决,说不准本朝新贵便出自此中,倒也未曾难为谁,只是有错必罚。
薇宁记得她是安城县丞之女,与蒋颜儿一样来自安城,却如此不包涵面。
“一名是前朝翰林的孙女,一名是安城县丞的令媛,眼高也是应当的。”容若兰直接点出了她们的家世不同。
“好轻易去了都城,如果一见都见不着,实在亏了些。”蒋颜儿瞟了眼船头方向,把声音压得更低:“我方才畴昔和她们说话,都没有人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