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眉尖微蹙,摇首道:“不必,还是比及了梅庄再歇。”
一匹快马奔驰在淮州城外的小道上,蹄下飞溅起点点灰尘,只在超出一辆青蓬马车时稍缓下来,而那辆马车也是往路旁让了又让,等那一人一马越奔越远后才回到正道。
梅庄距淮州城不过数里,黛瓦粉墙绿树成荫,园子一如其他江南亭园的小巧高雅,修建得格外脱俗,庄主姓梅也爱梅,在庄外遍植梅林,花开时节远了望去如同一片瑶池。
“好了,文瑞,不是冲我们来的……别怕,有姑姑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庄主意完掌事便来,查先生稍安。”因青琳事前得了叮咛,任来人神情孔殷也不作理睬。
说完连面也没露便让人驾车回转,朝来路奔驰而去。
到底只是个弱质女子,少女被不安份地手拉来扯去却脱不开身,尖叫连连:“你们……走开!快滚!”
愈是到了最后一刻,玉姓少女反而平静下来,她抬开端直视着几名凶汉,一字一句隧道:“荣家贼子不但杀人占铺,还勾搭官府将统统赖在江湖强盗身上,天理昭昭,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去去,本日没空同你们啰嗦!”
刀光冷冽中,她合上眼,远处仿佛有传来一声厉啸,想像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听得微微“扑”一声轻响,一道热流溅得她满头满脸,跟着听到几声嘶吼:“福爷死了!是谁……”
福爷渐渐抽出长刀,压着声说:“玉家小娘,别怪爷们心狠,堂主说了,若你们这两条漏网小鱼老诚恳实地认命分开淮州城便罢了,如果不安份需得尽早撤除,好哇,你们还想搭上梅……我们只得先动手为强了!”
说到这儿想起玉家遭受横祸,已是家毁人亡,悲伤地落泪不止,直至泣不成声。
“快,他杀了福爷!”
查良辅眼圈发红,握着缰绳的手指发白,沉声道:“玉兄他……玉家的事我已全数晓得了,你放心,此事与梅庄亦有些干系,庄主定会为你玉家做主,我先带你们回梅庄。”
车内少女一声惊呼,心头一阵冰冷。这些人上来便动刀,与昨日恐吓亲朋不得收留她们时分歧,这回是要赶尽扑灭!想到家破人亡的惨状,她一时候悲忿难平,在车内怒声斥道:“朗朗乾坤,你们竟然敢持刀行凶,究竟另有没有国法?”
玉清娘终究规复些许平静,轻声道:“好多了,多亏查先生呈现及时,我与文瑞才气得救,只是我兄长与嫂子……”
马车是仓猝间从街上雇下来的,车厢里褚色的绒垫子已磨得半旧,青色的蓬帘一下下地拍打着车门,来回的“扑扑”声似是敲在姑侄二民气上。
“是,是……”
落到这些人手上丢掉性命还是小事,如果他们……少女抖着身子,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她绝望到了顶点,乃至感受不到被拉下车时手臂被撞伤的疼痛。
她仓促曲膝行了一礼,歉意地冲查良辅笑笑,赶着归去奉侍庄主。
那叫福爷的家伙有些意动,但想想这条路通向的地头,又有些迟疑,一掌拍了畴昔:“你小子净想这些,昨夜若不是你误事,爷还用担搁到本日出城追这两个小东西?等办完端庄事领了赏,妙香楼里多少女人玩不得?”
车上的人一张口倒是女子的声音:“查先生,庄主不想多肇事端,这里还要你做好善后之事,鄙人先归去复命了。”
查良辅忧心不已,在门外的夹道上来回走了几趟,终是退了出去。
与梅庄中穿戴青色短襦的小婢分歧,青琳的穿戴随便,翻领小袖的裙衫质地上乘,若不是她口称“婢子”,只怕没人会当她是个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