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眼神又规复了失落,“臣女字拙,怎敢与先帝相提。”
司徒皇后微微一愣,旋即规复了崇高文雅的笑容,“皇上是不是忘了,前几日说过每逢月朔十五必然来坤宁宫用膳。”
“你别拿走呀!朕还没说完呢。”
沈碧君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宇文歌,“真的?”
宇文歌见到沈碧君有些气恼却忍着不敢发作的神采,感觉太成心机了,竟忍不住想要再戏弄她一下。
“朕不是安抚你,是至心的,改天朕把先帝遗墨找出来给你看,你就信赖朕了。”
这的确不像出自世家蜜斯之手。本朝贵族多正视女子才艺,几近每个世族蜜斯都是自幼学习书画琴棋,书法上大多临摹迦南师太,宇文歌见过浩繁蜜斯的笔迹,皆是隽秀清丽,可面前这个沈碧君的字实在是毫无半分隽秀清丽可言,竟比他本身的字更像一个男人所写。
“皇上万福。”司徒皇后在宇文歌面前福了福,指导宇文歌落座。
沈碧君神采更沉了。
“臣女端庄练字不过三四年,那边有甚么研讨,不过是平时喜好写上几笔打发时候的。”
沈碧君弯起眼睛,调皮地一笑,“那陛下可不准笑话臣女。”
“皇上,皇后今儿个差人来请皇上移驾坤宁宫用晚膳。”小允子说道。
“真的?”沈碧君眼睛里又充满了灵动,如同不谙世事的少女,天真烂漫,看得宇文歌竟有些泛动起来。
“没错,朕恰是师从钟老,没想到你对书法也很有研讨。”宇文歌听罢竟有些心潮荡漾,他字如其人,固然标致却贫乏豪宕之气,有种阴柔之美,这一点太后曾经常常训戒他,还拿出先帝的遗墨让他多学习。但是他并不感觉帝王的字就非苍劲有力不成,他更喜好钟老温润的笔锋,可他没想到沈碧君不但看得出他师从钟老,并且还看出他的字超脱灵动。这个丫头仿佛老是在带给他一丝欣喜。
“哦?你感觉朕的字超脱灵动?”
“臣女不敢。”沈碧君答道,“臣女并不知陛动手中的折子是甚么。只是……只是见陛下的笔迹甚是超脱灵动,不由多看了几眼。”
宇文歌的直觉奉告他,这个沈碧君是有些特别的,可这几日沈碧君非常循规蹈矩,宇文歌心中不免有些失落的,但是这一会宇文歌的目光已经有些移不开,只想把她的笑容深深印在脑海里,那动听刺眼却不自知的笑容。
“罢了,今晚就去皇后那边吧。”
宇文歌赶紧解释道,“不是笑话你,是感觉你写的风趣?”
宇文歌忍住笑意,一本端庄的说道,“朕是感觉你的字倒是有些先帝的风骨。”
宇文歌轻咳两声,沈碧君才回过神来,惊吓得赶紧跪下,“皇上恕罪。”
“如何会呢?”
小允子取来一件黑灰色狐皮大氅给宇文歌穿戴好,服侍着宇文歌出了御书房。
这丫头方才还是请他“恕罪”,这会就变成请他“降罪”了,看来是真的有些活力。
“皇上不是说不笑话我嘛?”沈碧君神采一沉。
这个天子风骚佳话可很多,不但宠幸过几个宫女,更是经常溜到烟花柳巷之地,甚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只怕她这点雕虫小技早就被他看破了,但是他仿佛一副信觉得真的模样,对她也是忽冷忽热,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皇后本日请朕来有甚么事要商讨么?”
沈碧君仿佛更加不悦,说道,“不知陛下另有何指教?”
“那主子如何会晓得呢。”小允子一贯嬉皮笑容。
宇文歌回过甚来看看手里的折子,有些迷惑地说,“如何?这兴建水利之事你也会感兴趣?”
“妙法莲华经。”宇文歌本觉得她会写一首情义绵绵的诗词,没想到这丫头竟写了这么一段有些晦涩的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