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末一系列的调度,父王总算是病愈了。
父王见众民工挖池沼幸苦,叮咛孤筹办宴席,与民工们在灵台一同饮宴,推杯换盏不知几个来回。入夜了,父王干脆就在灵台安寝,孤则在一旁服侍,不离半步。
“孩儿等父王睡下了,再归去不迟。”父王明天只会做这一个恶梦,孤也没有一向留着的需求。
“昌因切谏于君,君故囚昌于羑里,虽有七载之困苦,是吾愆尤,怎敢怨君,归长于己。古语有云;‘君子见难而不避,惟天命是从。’今昌感皇上之恩,爵赐文王,荣归西土,孤合法迟早祈祝当今,但愿八方宁停战燹,万民安阜乐业,方是为人臣之道。从今二卿切不成逆理悖伦,遗讥万世,岂仁人君子之所言也!”
“此事休得再提,”父王言道:“孤思西岐正南当造一台,名曰‘灵台’,以应灾祥之兆。然孤又恐木土之工,非诸侯所作,劳伤百姓。众卿何故教我?”
私事说完,谈及公事七间殿上群臣俱是义愤填膺,皆出言要征讨商纣,为大哥报仇,扶立明君。
父王病愈后便临朝听政,不免谈及黄飞虎赐铜符,雷震子渑池救父,申杰牵驴送归。为表感激,父王只是命人重赏了申杰,而后就打发他归去了,平白错失了人才。
散宜生出班奏曰:“主公造此灵台,既为应灾祥而设,是为西土之民,非为游观之乐,何为劳民哉。况主公仁爱,功及虫豸草木,万姓无不衔恩。若大王出示,万民自是乐役。若大王不轻用民力,仍给工银一钱,任民自便,随其所欲,不去强他,这也有害于事。况又是为西土群众应灾祥之故,民何不乐为。”
“发儿,你还在啊。”父王含混问道:“现下是甚么时候?”
“孤今营私守法,不妄为,不悖德,硁硁以尽臣节。任天子肆行狂悖,天下诸侯自有公论,何必二卿首为乱阶,矜持强梁,先取灭亡哉。古云;‘五伦当中,唯有君亲恩最重;百行之本,当存忠孝义为先。’孤既返国,当以化行俗美为先,民丰物阜为务,则百姓自受安康,孤与卿等共享承平。耳不闻兵戈之声,眼不见挞伐之事,身不受鞍马之劳,心不悬胜负之扰,但愿全军身无披甲冑之苦,民不受惶恐之灾,即此是福,即此是乐,又何必劳民伤财,腐败其民,然后觉得功哉。”
“善。”父王准允,当日便放下榜文,征集工人制作灵台,每人给一钱银作为人为。
灵台完工当日父王就带着孤与众位大臣前来检察,灵台固然比不上鹿台那般豪华丽丽,却也独具匠心,且破钞光阴甚短本该欢畅,可看父王面色并不如何高兴。
父王那天固然心急兔子,但是他向来不向孤探听兔子的事,也向来不去看望兔子,哪怕是偷看。而孤也不会特地在他面前说。
“你且归去睡下,一早便回宫升殿,孤有大事要说。”
父王梦见,一只长了翅膀的大熊向他扑过来。也就是后代所说的飞熊入梦。
“且慢,他们丢弃何物?”父王指着台下一群民工,问他们方才丢弃的是甚么。孤盯紧一看,本来是一副枯骨,当即回禀。
散宜生言道:“这有何难,灵台如此浩大工程都能几日完工,不过一池沼,费不了多少光阴。”当即命人开挖池沼。
父王的行动一时候引发民工们一声声的佩服,其仁德的名声又大了一分。这恰是孤想要见到的场景,也是孤一早就设想的。
“臣等忸捏,必不敢再提征讨一事。”父王虽无淫威,倒是以德服人,群臣作为部属也不好再说甚么。至于孤只在一旁站着,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早就晓得成果,又何必自讨败兴?
“岂有因孤开沼而透露此骸骨之理,实孤之罪也。且将枯骨取来,放在一处,以匣盛之,埋于高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