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黑虎一脸不耐地揭开函件,但见信中不过四字“取而代之”,黑虎面前蓦地一亮,浑身一震,当即合上孤之函件揣入怀中,俯身捡起姜子牙手札,改口道:“方才孟浪了。我观姜丞相之言,甚是有理,我宁肯获咎祖宗,怎能获咎天下,为万世群众切齿?纵有孝子慈孙,不能盖愆尤:宁至於冥下请罪於父母,尚可留崇氏一脉,不致绝于宗枝也。”
姜子牙正欲乘胜追击时,父王出言禁止“且慢攻城,崇家父子作歹,与众百姓无干;今丞相欲要攻城,恐城破玉石俱焚,不幸无辜遭枉。况孤此来不过救民,岂有反加上以不仁哉?切为不成。”
闻仲留下金眼神莺,是因为鹿台惊现狐妖,为了制止有漏网之鱼,才在临走的时候将金眼神莺交给了黄飞虎,让其收支宫时带着以保纣王万全。
听完姜子牙一阵说辞,孤不免觉着好笑。凭这牵强来由,就要我西岐出兵攻打一起镇伯侯实在老练。岂不知攻伐诸侯乃天子专事,不受君命不得为之?
尔莫觉得孤不晓得,昨日有南极仙翁前来传话,言你受命下山多时,灭商伐纣之事却毫无停顿,元始天尊极其愤怒,催你速速行事,如此你本日在七间殿上才有的这一番谈吐。
姜子牙曰:“臣愿与大王代庖,以效犬马。”
待南宫适走后,黑虎就进了书房,明白日的便点上火烛,将孤那四字函件焚成灰烬。
“南宫将军,且慢行。”孤适时叫住了已上马背的南宫适。
“将军前去送信,倒是漏了一封。”孤递上亲手写的手札,南宫恰当即接过,翻身上马,将两份手札尽数送到崇黑虎手中。
“岐周丞相姜尚顿首百拜,致书大君崇黑虎将军麾下:盖闻人臣事君,务引其君于当道;必谏行言听,恩情下於民,使百姓乐业,天下安阜。何尝有身为大臣,逢君之恶,勾引天子,残虐万民,假天子之号令,敲骨剥髓,尽民之力,肥润私家,陷君不义,忍心丧节。如令兄者,真可谓:‘积恶如山,穷凶若虎。’人神共怒,天下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为诸侯之所共弃!今尚主公得专挞伐,以讨不道;但思君侯素积仁贤,岂得概以一族而加上以不义。尚不忍坐视,特遣裨将呈书上达君侯,能擒背叛,解送周营,以谢天下。庶几洗一身之明净,见贤愚之有分;不然,天下之口哓哓,恐昆仑火焰,玉石无分,倘深为君侯惜矣。倘不以愚言为非,乞速赐一语,则尚幸甚,万民幸甚。临楮不堪盼望之至,尚再拜。”
这是孤分开朝歌时与狐狸大姐的对话,她不听孤言在半夜吃人时毕竟是被她口中的“扁毛牲口”所伤。
“大王,且再看看另一份手札如何言说。”家将将孤手札递上。
“大姐,我走后你可千万谨慎那只‘金眼神莺’。”
某日七间殿上,父王言问:“众卿可有非常事要报?”
“将军高义,末将不如。”南宫适佩服,躬身退下。
姜子牙曰:“天下利病,许诸臣切谏无隐。况主公受天子白旄黄钺,得专挞伐,原为禁暴除奸。似这等权奸蛊国,表里成党,残虐生命,以白作黑,搏斗忠贤,为国度大愚。大王今发仁政之心,救民於水火,倘天子改恶从善,而师法尧舜之主,大王此功,万年不朽矣。”
南宫适一时候被黑虎弄的稀里胡涂,只道方才黑虎一时义愤,现在幡然觉悟,才会有前后倒置窜改。
“发弟,你多虑了,不过是只未开智的扁毛牲口,能奈我何。”
“恐有别端,孤同丞相一往,能够共议。”
父王听姜子牙说完,言道:“卿言虽是,奈孤与崇侯虎一样爵位,岂有私行挞伐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