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太深深看了二儿媳一眼,而后开口道:“来人,将柳氏鞭五十。”
宋氏姿势果断:“本日若不将其除族,我誓不罢休!”
海棠居院内响起了宋氏的声音。
“儿子跟您包管,今后必当当真改过,毫不再犯!”
族人们或松了口气,或感觉此行莫名其妙——本觉得是主持公道来了,谁曾想半点忙没帮上不说,竟看了这么一场盘曲回环的大戏。
一群族人惊怒到了顶点,指着张老太太不断叱骂,乃至已经有人威胁要将张老太太也一并除族。
张彦神采一凝。
母亲竟要将他除族?!
宋氏听得几近愣住。
族人听得更是愤恚。
“老二媳妇……”张老太太欲言又止。
“你那里来的底气威胁族中长辈。”为首的老者嘲笑一声,目光咄咄隧道:“你以往便有善妒之名,现在又这般违逆不堪——本日,该从张家属谱中被撤除的人,是你宋氏!”
为首的族人点着头道:“知错能改良莫大焉……”
“除就除!有甚么猎奇怪的!”宋氏上前挡在老太太面前,“我有得是银子,自也能将母亲奉侍得白白胖胖,长命百岁!”
宋氏神采毫无颠簸,只又看向张彦。
……老二媳妇说得都是实话,她实在指责不了。
“甚么?你没有解药!”大管家恨声道。
他语气轻巧,却无可制止地在族人与下人中引发了一阵群情躁动。
一个刚失了次子,丈夫又疯颠无用的女人,也敢跟他们这些长辈叫板?
但是脱手的婆子却听得很明白——老太太只说鞭五十,却并未说将其鞭死。
张彦大惊失容。
早些年她刚过门时,就因为性子不好而被这些人指手画脚,现在她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儿媳再受一样的委曲!
“哎呀,我不是说了我找老二去了吗?”
只不过,长命百岁是她想要的,可白白胖胖还是算了吧,会毛病摄生的。
只是这条命留着,不是要放过柳氏,而是要她过后不治身亡,更加痛苦地死去。
满头大汗的张彦悄悄松了口气。
族人悄悄互换着眼神。
归正她丈夫疯了,儿子没了,还顾忌那么多干甚么!
除族意味着净身出户,身败名裂,自生自灭!
“那……那将我也一并除了吧。”纪氏拿极平常的语气说道:“另有我家三老爷,和两个孩子。”
点头是甚么意义啊,是想要忏悔吗!
“一群无知妇人,你们真当我们不敢吗?”
“云氏,你便是如许教诲儿媳的吗!”
不必人提,傅明便识相地告别了,负手拜别,一副功成身退的模样。
宋氏讽刺地仰起下巴,红着眼睛骂道:“长辈二字你们担不起,说到底不过是一群自擅自利的老东西罢了!”
一意庇护对他们尚且无益的张彦,为防她持续“肇事”,竟要趁着她没了丈夫之际,已绝他们的后患——这统统都是保护他们的好处与庄严,而与公道没有半点干系!
“本相已经水落石出,请母亲定夺。”
张彦听着耳边的话,眼中垂垂又规复了神采。
宋氏点头:“池儿只是受伤昏倒,尚未醒来。”
“这郎中此言当真?你们府上至公子当真安然无事?”族人向宋氏印证道。
“……”张彦神采垂垂惨败下来,张口还想辩白,却一时再不晓得该说些甚么,只紧紧抿着唇。
见大局已定,张彦俄然神采镇静地跪了下去。
她算是忍够了!
张老太太指向门外,沉声道:“别废话了——老不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这是甚么意义?
此时,张老太太又道:“可你所犯之过,皆是铁板钉钉的——你说你未插手此事,衙门也何如你不得,但是非公道安闲民气。”
张老太太尽力提了一口气,问道:“除了将罪恶错误尽数推给旁人,你另有甚么别的本领没有?你长到这么大年纪,我便从没听你认过一次错……老迈,你当真还以为本身没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