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你借此威胁?”韩恕冷然,“你当本王在乎?”
王爷固然脾气阴晴不定,却极重恩典。
目睹着韩恕咄咄逼人不肯罢休,就连谢太傅的面子都不给,她有些破罐子破摔:
许四隐在旁磕巴了一下。
许四隐浑身一颤抖赶紧改口,“汪太医说三个月内都得静养,不能用眼,并且如果这段时候不能养好了眼睛,今后王爷恐看不清东西,乃至不能视物。”
他好难啊。
谢明淳就是谢太傅。
“我归去后立即去请大夫,太医固然短长,可江湖上另有一些比太医更短长的人,定能治好王爷眼睛。”
她也顾不得还跪在地上,赶紧抬头靠近韩恕,细心看着他的眼睛,就见他眼底泛红模糊另有血丝,连眼眶之上也是通红,眼下更是青黑一片,的确像是伤了眼的模样。
谢于归惊诧:“太医也看不好?”
韩恕垂眼看着谢于归:“你晓得谢家与本王的事情?”
王爷若真要计算,也不会比及来宫中见谢于归了。
谢于归抬眼看着他:“王爷向来恩仇清楚,天然在乎。”
谢家满门清贵,哪能容得下这般欺辱,这还不如弄死谢家来的干脆。
“王爷放心,妾身就算倾家荡产也会寻人替王爷医治。”
谢于归只觉得韩恕是猎奇她为甚么要谗谄顾延,抿抿唇后,就直言说道:“王爷可知我和顾延早在数年前就订婚的事情?”
“可你觉得谢家恩典能有多大,你几乎弄瞎了本王,就是谢明淳亲身过来,本王究查他也说不出半个字。”
谢家老五未入宦海,反而走了行商的门路,混迹江湖,晓得这些事情也属普通。
“你想让本王不计算,凭甚么?”
她没想到韩恕的眼睛竟然这般严峻,如果韩恕当真瞎了,她……
韩恕悄悄看着她低眉扎眼的模样,俄然扬唇:“任凭本王发落?”
本来还耍赖的谢于归心中一寒,见许四隐一副想要脱手的架式赶紧翻身而起,端端方正的跪在地上嘲笑道:“王爷谈笑了,妾身这双招子怎能比得上王爷贵目。”
韩恕听着谢于归的话,见她明显和婉却话中带刺,将他之前所言给撅了返来,他垂眼看着她缓缓说道:“你很聪明,晓得以谢家恩典让本王干休。”
“还得请王爷前去顾家一趟,且瞒着我祖父和父亲。”
她并非对他半点体贴都无。
汪太医那天仿佛就是这么说的?
谢于归脸上僵了一瞬,再昂首时眼波盈盈格外和婉:“若能让王爷息怒,不迁怒谢家,妾身天然情愿,只是妾身现在已经婚嫁。”
谢于归顿了顿才道:“偶尔听祖父提及过。”
他本想说半个月要好生涵养,可见韩恕俄然面无神采的看他。
谢于归不幸巴巴正想说话,就被韩恕打断。
韩恕瞧见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死皮赖脸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当年冷宫里缠着他时的模样,他嗤笑了声:“连太医都看不好,你能找到人?”
韩恕闻言像是释疑,只是转而说道:
“你还晓得江湖之事?”
见她脸上忧色,韩恕心中蓦地安宁了下来。
见韩恕冷眼看了过来,许四隐赶紧神采一肃:“太医说那日石灰沾水伤了眼,王爷的眼睛虽不至瞎却也影响目力,现在王爷不能见光,不能见热,看东西也是恍惚不清。”
之前昭帝也说他差点“盲眼”,难不成真的很严峻?
那绵密的疼痛减缓了下来,韩恕身上气味也温和了几分。
她黑眸中带着笃定,说完后放低了姿势,“妾身并非以此威胁王爷,只是想要请王爷看在祖父当年也曾相救的份上,不做连累之事,妾身愿凭王爷发落。”
谢于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