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于方才的是,在酒楼外那男人拜的是玄门祖师三清仙尊,而此时,他面前供奉的倒是佛教如来。
“本来如此!”木易俊美面庞,透着惭愧,“是木易太笨。”
“对,也不对!”西江月面色淡然,白玉指尖浸于杯中茶水当中,傍晚落日斜照,更加显得她纤纤十指几近透明,“在国度好处面前,血浓于水,毕竟还是液体。”
男人面色安静,待看清西江月绝色面庞之时,眸光却如翻涌星斗,久久不能安静。
只见他面如暖玉,似梅林碧溪间携一世繁华的谪仙,声音不卑不亢,道:“暮年,鄙人曾许下誓词,不管何方神灵若能达成鄙民气中所愿,今后,鄙人常常遇之便会朝拜。”
男人这一莫名行动,令人叹为观止。
木易手执竹伞,为她遮雨,本身却被雨水浇湿半身。
木易紧握手中白瓷茶盏,点头拧眉,“不管木易生于东越亦或别国,木易而后也只要姐姐一个亲人,怎会因东越而与姐姐心生嫌隙?”
“姐姐就会欺负木易。”少年言语羞恼,脸上神情却已伸展开来,面劈面前炊事大快朵颐。
木易斜倚车壁,双眸如星,唇瓣紧抿,扫过街边店铺,终究停在一处气度酒楼前。
“天然是落单野兽!”木易言罢,方有所发觉,“姐姐何意?”
“侠客爱鲜衣怒马仗剑江湖,商贾逐利,自是驰驱于天下各处,二者皆不会拘泥于一隅;而尚礼保守者便会将前二者视为以武乱纪与自降身价。”
望着面前少年,西江月双眸含笑,白净指尖轻叩手旁白瓷碗,收回清脆声响。
木易见她笑容如画,心中欣喜却又迷惑,“姐姐为何发笑?”
一辆通体乌黑,毫无纹饰的马车,缓行于城中石板街上,车轮辘辘,悠远且长。
“为何?”木易伏于几案,倾身上前。
木易驾车行至山野,忽大风刮过,天涯阴云会聚,惊雷滚滚。
古刹残破,两人抬步走近,却见一身着月白长袍,墨发间插半朵白玉梅花簪的男人,正面朝一残损佛像行三跪九叩大礼。
西江月望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白净指尖蘸杯中茶水,在桌案上悄悄勾画方才男人头上发簪形状,“此人当真无趣。”
“那人马车材质远超我们数倍,你能紧随厥后数十里,已实属不易。”西江月心中可惜,但还是柔声欣喜道:“下雨了,我们先去前面寺庙暂避一时,等雨停了再上路吧。”
“姐姐,是方才酒楼外的人。”木易满心欢乐。
“客长,您的点心来喽!”衣衫简练的店小二,端上糕点进入二楼雅间,却见房内空无一人,桌上留了银钱,方才自称姐弟面如玉琢的两人,早已不见。
“对于安闲已久的中原三国而言,兼并北方草原诸多部落的北羌族,便如同饥肠辘辘急需猎物充饥的猎人。”西江月声音轻柔,将一块锦帕递到少年面前,见他将唇边汤汁拭去,才持续道:“南梁、西楚、东越三国,皆有国土与北羌交界,且东越并非三国中气力最弱一国,你可知为何北冥臻独独攻打东越?”
“木易剑术也远超于姐姐呀。”西江月虽有过目不忘之能,但七年前被那面覆银箔的少年伤了心脉,身材已没法会聚内力。
如果只拜其一,可谓虔诚;二者皆拜,便是世俗。
“姐姐,我……跟丢了。”木易看着空余草木的数条门路,心有惭愧。
装潢素雅又不失面子的马车内,走出一身形苗条墨发半束的男人,只见他停在一家供奉三清仙尊的店铺前,三跪九叩,而后亲身奉上香烛。
“财帛与我何用?”男人略作思考,才含笑开口,“不过,这天下间不管何物,只要美人想要,幕遮都可为你拱手奉上,只是……幕遮想从美人这儿寻一事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