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衣衫尽湿,发髻半散,紧贴于额间。
西江月手握银柄,抽出束带间秋水软剑。
而她,曾偶然间发明被老妖鹤挂于密室中的女子画像,与娘亲极其类似。
“木易。”西江月见状柔声上前,少女看了眼上首高大佛像,道:“不消跟将死之人计算。”
“不知夫人闺名、岳父大人府邸那边?”苏幕遮眉眼已近迷离,昏黄中见那身形修如玉竹的少女,还是不忘初志,“若活着不能娶美人为妻……”那我定然不会死去。
不过半晌,他面上那里另有半分中毒之色。
“你身上衣衫已湿,若再穿戴定会着凉。”西江月手执竹伞,雨雾笼了她水月浅纱衣裙,伴庙外淅沥雨幕,徐行拜别,“还是快些去换了吧。”
凡是对你有涓滴威胁的东西,都不该存在于这人间。——西江月清楚记得,这是她下山前,老妖鹤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少女轻抚纤细腰肢银柄束带上泛黑银针,莫名想到本身下山前,老妖鹤亲身为她设想的这套防身暗器,多数还淬有剧毒。
西江月抬手,拔下发间半朵梅花玉簪,皓腕白玉几近相融;她借天涯清冷电光,细细观赏,很久,才道:“你是何人?”
方才,若不是姐姐拦着,他定要将那登徒荡子碎尸万段。
但若真要杀人,即便在佛前,于她而言,也无不成。
待两人车马远去,已是病笃之间的苏幕遮才缓缓展开双眸,颤颤从袖中取出一白玉瓷瓶,将瓶中药丸放于口中。
“夫人还未答复为夫先前题目。”西江月言语莫名,但地上苏幕遮马上便会毒气攻心,还是嘴硬至极,“不知夫人闺名、岳父大人府邸那边?”
方才,他飞身去追跃入雨中的苏幕遮,不想一向将他甩在身后的,竟是他的车夫。
“与那人有何干系?”
苏幕遮所中之毒,名君莫笑,名字虽非常高雅,但倒是剧毒,乃老妖鹤秘制,解药也只要三颗,全在她身上。
她虽不信佛,但愿尊敬,因此亦不肯于此清净之处,添一丝无妄戾气。
马车外,木易半晌未闻西江月回应,担忧她还在为方才被那孟浪男人轻浮之举羞恼,赶紧探头望向车内。
银柄束带,便是七年前西江月坠崖前,从那银箔少年身上扯下的,是束带,亦是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