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候后。
等世人再度抬首之时,唯见城外千余名兵甲全数出动,行动更是整齐齐截。
车旁,手执长枪器宇轩昂的西小参军,高坐于战马之上,一身银铠红甲映天涯骄阳,如同他冷硬眉眼普通,让人移不开眼。
不过是上位者的恩威并用罢了。
西楚兵甲编织,五人一伍,十人一什,百报酬旌,千报酬行。伍有伍长,什有什长,旌有旌长,行有行长,各自带领部下兵甲。
“哎呦!”西玄丢了手中汤勺,“这汤中放了甚么?如何如此酸?”
“那你尝尝这碗汤酸不酸?”西江月纤纤素手,端着汤碗送到西玄面前。
西江月并未在乎百姓心中猜想,只看着面前街道,想到之前每至暮春,父亲母亲便会带她与弟弟去城外踏春玩耍,她还模糊记得,母亲亲手用山桃花酿的酒最是香醇适口。
一辆通体乌黑的马车,行于全军前,由一月眉星目面庞俊美的少年驾马前行。
“是!”全军齐齐应对之声,响彻六合。
“皇城三十里外,安营扎寨!”西玄一声令下。
“姐姐方才为何将师父留给你的续骨膏赠与宋良安?”木易抿唇拧眉,“他父子二人底子就不是甚么好人。”那里配用师父亲手调制的药膏。
这天下间,唯有西江月一人在贰心中完美无缺——资质卓绝,脾气温良待人亲善,且行事进退有度。
西江月放下车帘,轻抚腰间触之生凉的祛暑寒玉。
“你……”木易紧握短剑,刚想用剑鞘去敲打这只会拿本身取乐的西滑头,但转念一想,倒是对劲一笑,“你这是妒忌。”
可转念一想,也唯有那般显赫的高门世族,才气养出这仙子般的美人儿。
“姐姐……”木易心中一滞,眼圈微红,他从未想过姐姐与师父竟皆能如此信赖于他,“木易先前是不是做错了?”
闻得车外人声鼎沸,西江月不由伸手翻开车帘,看着喧闹人群与严肃城楼。
镇静行至城门之下的宋良安,上前拱手施礼时才想到本身头顶乌纱未正,他赶紧抬手去扶,气喘吁吁道:“西小参军为何走的这般仓猝?但是……但是下官号召不周?”
“玄儿,你带雄师先行。”西江月声音轻柔,“有木易在,你不必担忧姐姐。”
“休要再闹。”西江月含笑点头,而后看着木易,道:“这世上哪有甚么实足的好人?多数皆是被本身心中欲望差遣,若碰到危及本身好处之人,便会将对方视之如敌。”
竟能让西小参军亲身为她护驾?
“宋太守这是那里话?圣上命我便可回还,本参军怎敢怠慢?”西玄光鲜冷硬眉眼扫过宋良安,手中马鞭小扣马颈,眸中笑意即便在骄阳之下,还是不见涓滴暖意,“宋太守,我们后会有期。”
“天然是如姐姐这般!”木易毫不踌躇答道。
“那可不可!”西玄点头,“姐姐,我们七年未见,玄儿舍不得姐姐。”
西玄带数名贴身亲卫与有功将领,护送西江月地点马车进城。
夙来洁身自好、言行风雅的西小参军,此次带兵横扫北羌老巢不太短短两月,竟……带了一名女子返来!
要错也是宋良安父子之错,谁让他们想欺负她姐弟二人!
不管如何,他先前皆未曾想过,那女子竟是当朝西小参军的嫡出姐姐。
西玄闻言,点头苦笑,刚欲开口,便被西江月抬手止住。
如此一来,本来雄师披星戴月仅需三日夜的路程,只因西玄担忧西江月体弱,经不起日夜兼程,这才连行了七日才到西楚皇城。
她面上笑意还是,只将手中汤碗送到木易面前,柔声问道:“既然宋良安父子不是好人,那木易感觉何种人,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