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春花部下龙脊寒丝穿骨破肉的速率过快,还是木易内力薄弱咬牙强忍,除却方才琴弦穿骨破肉之声外,这无垠六合间,唯闻风吹竹叶飒飒作响,剑影琴音不断于耳。
他全部身材好似一卷罡风,刮向一旁微弯青竹,以及青竹之上还是气定神闲的眼盲春花。
只见,他腾空之掌刹时作爪,提起木易混乱不堪的头颅重重一抛,便见木易的身材跟着头颅缓慢后退,撞断身后青竹无数,终究被死死钉于十余丈外一处崖壁之上,空余手中一短一长两把古剑被龙脊寒丝紧紧缠于腕部骨肉当中,随山风动摇,划过崖壁,泠泠作响。
“阴损招数?”春花闻言,不怒反笑,“我管他招数阴损阳损,这人间,唯有强者、胜者,才有盖棺定论之权!”
说已是迟,木易行动之快,只见腾空少年身形奇巧,不待手中长剑再度绷直,他便已倏然翻身,左手顺势反握住空中短剑。
“不!!!”西江月尖厉叫声响起。
木易左脚前掌捻地,后脚蓦地落下,全部脚掌便已没入残叶泥土当中,顺势稳住侧倾身形。
木易挥剑,腾空劈斩,手中长剑御敌,短剑护住西江月,眨眼间,空中竹叶尽落,清爽满盈开来。
眼盲春花一手拂银针剑雨,面对再次袭来的暗器不躲不避,只伸手挥袖,胜似风拂珠帘普通,抬手间已将银针剑雨再次“甩”到一旁。
眼盲春花说话之时,身下青竹无风自摇,他亦随扭捏青竹一同斜斜偏向一旁,堪堪躲过木易刺来的两把剑。
“既然,你先前要抢这龙脊寒丝,我现在送你两根,又有何难!”面覆白纱的眼盲春花“望”向面前甘愿断双臂亦不肯弃剑的舞夕少年,手心翻转间,指尖两根龙脊寒丝刹时由透明渐转莹亮。
春花手提西江月,踏风而行,至寒潭上方十余丈处,他蓦地放手,手中纤瘦少女便如一片落叶,在迸溅水雾中飞速落下。
“嘭!”一声巨响,西江月落入深不见底的寒潭以内。
木易吃痛咬牙,看着腕部三根龙脊寒丝下缓缓排泄的血迹,嘲笑一声,“小爷还不屑你这三根破琴弦。”
略显公鸭嗓的声音尚未落下,便见木易腕部三根龙脊寒丝琴弦顷刻重若千钧,强行拖住他握剑之手。
“这把秋水软剑,便算本日拜师礼。”春花轻拉手中龙脊寒丝。
西江月清楚见春花掌心缓缓落下,但木易头上高束墨发却突然散落,身上衣袍亦随之节节炸裂,他眼耳口鼻当中皆有鲜血缓缓流出。
眼盲春花此举,大有断腕取弦之意。
春花说话之时,便见他怀中碧眼白毛的二狗子已不知何时悄无声气钻入衣袍以内,春花左手重拍腹部一处凸起,右手手心敏捷略过身边青竹枝,刹时化掌为爪,“那四根琴弦,你若喜好固然拿去,但这三根却不是你这黄口小儿能随便抢去的。”
“这小娃娃偷师的眼力不错,就是脾气太差。”春花侧耳,白纱之下,笑意渐浓,“本日,我便教教你这后生如何做人。”
绝壁上,瀑布飞流直下,落入崖下一方寒潭以内。
“神仙抚顶,授长生。”
极速坠落的西江月望着崖壁上随风摆动、逐步恍惚的少年身形,欲伸手去拉住他伸来的手,却终是徒劳。
“锵!”木易手中秋水软剑爬升钉在横空飞来却被春花侧身躲过的短剑之上,长剑刹时弯做满月之弓。
一股霸道内力便由琴弦一起攀爬直上,烈火燎原普通由木易摆布两手腕部伤口直直窜入他体内。
“给你!”木易一声暴呵,腕部三根龙脊寒丝脱手之时,他手中已被灌入内力的短剑也被蓦地送出,“剑走!”
“花开二度!”春花勾唇一笑间,本来紧缠于秋水长剑上的琴弦下方,另一琴弦顷刻飞起,刹时透穿木易左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