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心中思考,当时她亦算是与苏幕遮在一处,只是……
西玄,字幼度。
余下三名小童见状,好似回过神来,也紧随厥后屈膝跪下,“多谢姐姐方才拯救大恩。”
“姐姐无妨,只是玄儿何时也学会诊脉了?”西江月说话之时欲抽回击,却被西玄紧紧攥住。
西玄也随他一同倒下,抬头望天,“这一起上为何不见木易。”
马车款式平常,倒是那驾车之人尤其独特——他手中所执并非马鞭,而是牵着一根捆着青草绑于马首木棍的绳索。
“死了。”
看似凶恶非常的一脚,真正落在苏幕遮身上却好似清风吹过。
为首少年郎身骑骏马凌风而来,一双格外光鲜的眉眼于初升晨光下不怒自威。
西江月挑开车帘一角,看向那缓慢而来超脱勃发的少年郎,轻声唤道:“玄儿。”
如那小尾巴普通跟着她,整日姐姐姐姐柔声唤她的少年。
晨光熹微。
马车后,一阵铁蹄踩踏青石之声震颤吼怒。
夙起农夫早已肩扛锄头,纷繁下田劳作。
西江月并不猎奇这些孩子为何会同金银古玩一同被人送至帝都,也不想多管闲事,更不肯再看那神似木易的小童。
苏幕遮曲腿坐在地上,抬头唤了声面前少年,“幼度!”一身尘污不但未让他显得肮脏脏乱,反而为其周身雍容气度添了一丝随便不羁之感。
她这半晌游移,落在西玄心中倒是另一番滋味。
苏幕遮反倒顺势抬头躺于地上,“此次,的确是我忽视粗心。”
“是何人所为?”西玄闻言一惊,仅论木易的武功修为,平常能伤他的武林妙手也不过屈指可数,“姐姐晓得木易已死?”
“若她情愿如此,便不再是你姐姐。”
马车内,少女闻言竟连冷眼瞧他也懒得,只转头看向身边四名最多不过十余岁的小童。
“只要姐姐情愿,我麾下三千西家军,可替小木头报仇雪耻。”
马车缓行入中城,方靠近将军西府,西玄便已掀帘而出,一把攥住苏幕遮手腕,飞身回府。
粗粝大手不由分辩按住西江月腕部,为其评脉之时还不忘将她周身高低打量一遍。
仅是瞥了眼驾车的苏幕遮,便闪身掀帘入内。
顿时少年飞速奔驰间,看到马车上熟谙面庞,身下烈马并未减速,在距马车数十丈外,他反手一拍身上马鞍,纵身跳上马车。
“身上别处还没有伤?”
西玄闻言,面上神情好似和缓些许,一双分外光鲜的眉眼却似有阴云压下,他朝马车外道:“劳烦苏二哥驾车,送姐姐回府。”
恰是连夜寻觅西江月的西玄。
马车上,男人薄唇微弯,慵懒半靠于车壁,一身华贵衣袍随便铺展,道不尽的风华绝艳。
西玄打断西江月余下之言,又问道:“是跟他一起弄伤的?”
地上眉眼格外光鲜的少年郎,望向万里晴空的一双眼睛缓缓闭上,嗓中声音微不成闻:“死了……也好。”
西玄心中怒意还是,哈腰将地上男人一把提起,又在他身上被衣袍粉饰的处所砸下数拳,“这几拳,是替我西家高低打的!”
被西玄如此一问,西江月才重视到腕部伤痕,想来应是先前那圆目长髯的男人两脚踩断细弱树枝,令她从树上落下时偶然被枝叶划伤的,“不碍事……”
夙来从不亏损的苏幕遮竟也不躲不逼,实在挨了一拳,重重跌落于地,身上锦衣玉冠染了灰尘。
“如何?你还心有不满?”心中肝火渐消的西玄,抬脚踢向地上苏幕遮,“你且说说,本身先前是如何承诺我的?”
“姐姐,宣融多谢姐姐方才拯救大恩。”小童言罢,在局促马车内朝西江月俯身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