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闻言,皆闻声而望。
“还喊西夫人?”西夫人蒋氏面上神情稍显责备,“我记得你小时候,都是喊我伯母的。”
西江月此言一出,便见间隔廊桥较近的几名丫环已将湖中两块水浮石打捞起来,双手捧来。
但,一旁西夫人蒋氏却开了口,“钰儿,把你的手给我瞧瞧。”
“是,飞钰多谢伯母。”
“劳离蜜斯操心了,不过,三婶娘夙来心善,如果来日再看到这水浮石,定然又会想到本日飞钰蜜斯为救本身才受伤一事,江月不忍再见三婶娘自责,这水浮石还是劳烦离蜜斯拿归去吧。”
蒋氏说话之时,竟是看也未看还是面色丢脸的离梓纾与还是跪伏于地的丫环司棋。
离梓纾侧头,瞥了眼身边丫环司棋,面上笑意分毫未减,却看得司棋脊背一寒,不知不觉间已退后半步,连带她手上所捧沉重锦盒一同倒向身侧西夫人蒋氏。
“西夫人无需为飞钰担忧,飞钰并无大碍,就是可惜了祖母留给飞钰的镯子。”连飞钰面上凄然不过半晌,在用帕子将手上玉镯包裹以后,便已豁然,“万幸西夫人无碍。”
便见身着浅纱素裙的将军西府嫡女西江月,与身着红色百褶流仙裙的皓月,同牵着一名五官甚是精美的小童,三人仅是徐行而来,便已剩了湖上大好风景。
“多谢西夫人体贴,飞钰方才不过举手之劳,腕上小伤现已不碍事了。”连飞钰还是温言软语。
离梓纾重金买下两块水浮石,本意便是于本日压过帝都当中的名媛蜜斯们,特别是曾于明月楼中热诚过她的皓月。
于平凡人而言,莫说是佩带,即便是远远瞧上一眼便已觉是莫大幸运。
方才被几乎倒下的司棋逼得踉跄后退半步的蒋氏这才稳住身形。
只闻那身着浅纱,眉眼非常都雅的少女道:“多谢离蜜斯美意,只是,这水浮石过于独特,我西府当中尚未有能与之相称的景色,还要劳烦离蜜斯拿归去。”
本来只觉是连飞钰为争一时风头才站出来的离梓纾,现在才认识到情势并非她心中所想那般简朴,不由又剜了一眼脚下丫环司棋。
合法离梓纾欲寻遁走遁词之时,却见本来跟从皓月一同前来的小童不觉蹲下身来,细心去瞧锦盒当中两块石头,猎奇问道:“这石头为何会浮于湖面之上呢?”
离梓纾气急,心中更是郁结,未曾想,本日她送礼不成,反遭人责备,想在禹州之时,她那里遭受过这般热诚。
离梓纾转头,见那上前的女子恰是方才开口为世人讲解水浮石的户部尚书家的嫡女连飞钰,不由又高低多打量了一番。
离梓纾面上哂然一笑,心中暗道:就这般女子,若不因她父亲连岂乃是户部尚书,刚好压过自家父亲一头,在本日宴会之上,想她连飞钰又有何资格能被诸人众星捧月、恭维阿谀。
间隔连飞钰较近些的蜜斯们,在看到她腕上被锦盒撞作两断的凤血玉镯后,面上神情突变。
“这里人多,行事定要再谨慎些。”待稳住司棋与她手中沉重锦盒,连飞钰这才开口,还是是温婉驯良的言语,却又不乏世家主子身上所独占的大师气度。
“这么和顺的姐姐受伤,瞧着真让民气疼。”湖心亭外,一小童清脆嗓音传来,话中竟带着与他春秋不慎符合之感。
“劳烦连蜜斯扶着我这不顶用的丫环了。”离梓纾瞥了眼自家丫环,面上带着责备,声音非常软糯,“你这丫头,连个盒子都捧不好,还让连家姐姐屈尊去扶你这奴婢,你还不快谢过连蜜斯大恩?”
被丫环红参扶回软塌的西夫人蒋氏,抬起连飞钰受伤手腕,悄悄吹了一口气,忧心道:“若不是为了救我,钰儿也不会受伤,还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