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坨狠恶的一番咳嗽,想盖过四毛的话,四毛俄然醒过味儿来,偷眼从速瞥了春娘一眼,春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神情平静的用饭喝酒。
“得,我记在内心了,这一去安然无事,还是那句话,哥几个返来,我在宝香园摆几桌,哥几个一醉方休。”
思忖半晌以后,四毛按住了王繁华的手道:“繁华哥,你稍安勿躁,这一趟本来是援救邱老杆来的,你无功而返,仅凭翘嘴白和马脸两个作证和支撑,我担忧你筹马不敷,弹压不住那些邱老杆的亲信,以是,我给你备了点礼带回洪泽,派不上大用处,压一压飞短流长罢了。”说完,将一张礼单递了畴昔:“船正在船埠上装货,今晚准定起航,你带着翘嘴白两人随船同业,欢乐坨卖力押运陪你走一趟。”
四毛哼了一声:“如果仅仅是如许,还不算坏透,怕只怕金白眉另有伏笔,他既然能在鱼帮拉拢内应,莫非就不能搀扶一个傀儡?如果真是如许,老王此次归去,不亚于趟一次龙潭虎穴了。”
听到这番话,欢乐坨豁然开畅,也更感觉触目惊心,金白眉和四毛都是心机深不成测的一流人物,金白眉果有此安排的话,只怕洪泽鱼帮现在早就翻了天了,家里那帮觊觎帮主之位的人必然是以逸待劳,张好了一张大网就等着捕王繁华这条大鱼了。
“以是你才以送礼为名,让我带着兄弟们同去给他做个外援,以防不测?”欢乐坨心领神会的问道。
“啥也不消说,现在归去补个觉,准定早晨出发,我就不送你了,我们以半月为期,办好了家事,兄弟我到船埠上接哥哥你,我们一醉方休。”
因为别离期近,筹办南北货行,组建船队,踅摸高低家的等等等等,这些事提及来几句话,可真要做起来,就打费脑筋了,触及的事又多又杂,四毛和欢乐坨,另有顺子以及猴子,一桩桩一件件的,条分缕析,直到写满了几页纸才分拨伏贴,四毛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其他事拿人堆,拿时候耗,都不是大题目,唯有一条,我们还缺一个南北行掌柜的,这小我找起来可就难了。”
“就是这个事理,不过人算不如天年,你可务需求加着谨慎,说句不该说的话,如果情势回天有力,就带着兄弟们撤,我们另想良策,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咱可不无能。”
“这沔口三镇南北行不下几十家,挑那买卖做得好的,咱挖一个不就行了?”顺子插话道。
“一言为定,到时一醉方休。”王繁华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抱拳为礼,便仓促出了雅间。
“此计大妙,就算横生不测,有翘嘴白这个内应在,也不至于两眼一争光,束手无策。”
四毛摆摆手:“他们两个你都带走,当时两人和我一起都上过岛的,路比你熟,又夺目强干,我这里不消担忧,金白眉不能一招制敌的时候等闲是不会脱手的,何况我已经另有安排了,春娘这里包管万无一失。”
“行,你放心,带多少人去,我就囫囵个儿的带多少人回,不过顺子和猴子留给你,我们都走了,万一金白眉和六子翻门槛,你和春娘如何办?”
“这番话不能给老王说透,一来这是他的家事,掺杂别人家事本就讨嫌,还要指手画脚,说东道西的就是讨嫌带打人脸了,这个分寸咱得守住了,二来这光棍心多,麻布筋多,明天咱帮着老王防人,明天保不齐老王会防着我们,不能让他感觉咱构造算尽,步步带着心机。”
欢乐坨也是七窍小巧心,细心一揣摩,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你的意义是,金白眉会把水混淆,用心挑起鱼帮内斗?”
王繁华听罢,二话不说拿起托盘上的笔,刷刷刷签下了“王繁华”三个大字,盖上了指模,这才搁下了笔说道:“不啰嗦了,哥哥我还是那句话,和你张四毛交朋友,如沐东风。兄弟你不但是讲义气,话说获得位,账也算在明处,佩服,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来,干了这杯酒,哥哥我马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