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跟贤人提了一句,他昨日来后土殿,便允了本日召见你,可没有毛病你的公事吧。”因着是见亲眷,宇文皇后并未大装,只带了一只单凤挂珠簪,她见了宇文督面上便浮出笑容来。
人如其名,章文喜诗赋,善书画,一手工笔适意花鸟为京中一绝,颇受时人追捧,为人也带着几分文人的清傲,是以他多看管贤人的衣食住行,偶尔替贤人草诏;而柳权为人机变,虽于诗书上并无好处但于政事上很有天赋,是以很得贤人倚重,偶然碰到外事不决之处,若宫门落锁贤人也召柳权一并会商。
宇文皇后召见宇文督的处所是在后土殿的东配殿,此时已是初冬,院中两个银杏光秃秃,只在树干上积了一层薄雪。
“子桓,等你到了我如许的年龄你便只感觉再深的感情应底不过身边有小我伴跟着。”宇文皇后说道此处微微点头道。
“本年贤人万寿兄长却将来,又传闻他病了连起家都艰巨,我内心一向顾虑着竟不知如何是好。”宇文皇后说着感喟一声,“可请了甚么大夫?太病院正王老太医医术高超,我都想请旨命他往邕州一趟了!且我离了邕州很多年也稀有年未能与兄长相见,竟不知他景况如何?另有嫂嫂,记得当年在闺中之时我们姑嫂相处仿若姐妹,上回见面还是皎皎出世之时,这一晃又是十几年。”
贤人幼时固然受宠嬖,但身边的小黄门人数却未几,只配了四个,而陪着贤人一起即位走到现在的也就只要章文并柳权,二人皆是犯官先人,在幼时充入掖庭,后又选入内书堂读书。
“是。”余容公然领命去了,这头宇文督见天气卷起浓云倒是时候差未几了,亦辞了宇文皇后并华阳公主出宫去了。
“母后。”华阳公主意宇文督眼中闪过一丝苦痛,忍不住打断宇文皇后,“儿臣还未出嫁,你便当着儿臣的面提这些话。”
“倒是劳烦娘娘顾虑,父亲只是染了风寒。”宇文督微微一笑,“母靠近些年来也好,只操心着二弟还未结婚罢了。”
“姬或人恭迎中丞大人台端!”姬焰嘲笑,袖子一甩大步便朝外走去。
“如此,督拜谢娘娘、公主。”宇文督公然拜了两拜。
“你!”江芳被他严肃所吓,忍不住后退一步,面皮涨紫,强撑着抬手指着姬焰道,“等你入了刑部大牢,我看你还能如此放肆!”
一时三人正要说话,却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喧闹。
一时柳权领了圣旨带着一队小黄门出来,便见江芳一人站在宫门之前,面色阴沉,见他过来忙伸手作揖道:“柳内相,但是要去颁旨?”
“这是如何了?”宇文皇后闻声皱了皱眉。
“郎君可来了,娘娘念了多时了。”宇文督穿过天井,两旁的宫娥忙蹲身施礼,上了台阶便有一个着橘红短袄姜黄色长裙的宫女迎上来,宇文督认得这是皇后身边的女官余容,还是四年前他将将调入都城的时候在宫宴上远远见过一面,忙唤了一声“余娘子”,跟着她一道进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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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散了朝,姬焰本筹算抢先一步走了,谁曾猜想道江芳倒是笑眯眯背动手走过来:“贤人的旨意想必姬尚书也晓得了,现在还请尚书暂缓,可不要提早通布道姬贼消了证据!”
“臣宇文督叩见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宇文督迈步出来才发明宇文皇后穿一身象牙色万字回纹襄领蟹壳青牡丹暗花缎面出风毛的大氅端坐在上首,而她左边坐着得倒是一身浅金色玫瑰撒花留仙裙的华阳公主。
“你倒是会替我安排!”宇文皇后闻言一笑,伸手悄悄戳了戳华阳公主额头,转头对宇文督道,“罢了,你既是个痴情的性子,不肯娶便不肯娶罢!总之你现在还未到而立之年,指不定过几年便改了性子,我又何必强插手做个恶人,等你缘分到了的一天你定然不会如本日如许推三阻四了。只一样你们这些郎君忙起公事来是全然不顾的,我便替你先寻两个嬷嬷再将阿毓接进宫来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