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不若实言相告军中袍泽,赴死者自当赴死,但是家中有高堂奉侍,后代抚养者,不若送之回籍。”晋州虎帐中少有不敬慕姬灿的军士,赵瑞心中亦是感觉难过,可眼下北魏来势汹汹,竟连悲伤的时候也不留给他们,“再有可于关中张贴布告,如有想一并拜别的百姓可于本日酉时之前出城。”
“如何了?”赵瑞与他了解十年第一次见他如此不由上前一步抢过手札,发来的倒是一封卜文,恰是姬灿身故被追封为文襄公的动静。
“现在永宁城无动静,主帅未决,吾等当死守朔雪关,然粮草将尽,后无援兵,故伐鼓堆积众袍泽于此。”姬杉朗声道,“全部听令:父子俱在军中,父归;兄弟俱在军中,兄归;独子无兄弟者,归养。”
“吾等袍泽生享国之供奉,亦当戍死卫国,且我全军统帅不幸崩殂,今必以北魏仇雠之鲜血以告慰我大帅在天之灵!”姬杉伐鼓升帐,部下兵士次第排开,大家手中皆带着一尺长寸许宽的素麻布,姬杉登台宣誓,又命兵士分发酥麻,一时听得姬灿身故的动静,校场当中顿时哭声震天。
“不试一试又如何晓得守得住守不住?”姬杉微微一笑,他本年二十七岁了,尚未娶妻生子,为此姬灿没少为他焦急,便是梁氏也曾数次与他相看,但是姬杉不肯,一日未荡平北魏王庭一日他就不肯结婚生子,他忘不了幼时北魏劫夺而下,阿爹战死阿娘将他推入枯井本身将追兵引开,那一年他七岁,满眼皆是灰尘飞扬,入耳悉是嚎哭之声,厥后幸运得救,一心一意便是诛杀北魏以慰爹娘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