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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短短一瞬，只是眨个眼睛的工夫，那新芽就变成一棵高高大大的树了。
而他的手腕又裹了新的白纱布，薄薄一层，大要散着浅浅的红。
新芽在月光底下透着红色的亮，那是血的色彩，在这亮里，新芽蹿升起来，渐突变高，渐突变粗，也就有了枝，也就有了叶。
血缓缓渐渐滴落着，又缓缓渐渐渗进泥土里，暗红的色彩更深了，透着微微的亮，他那惨白的脸总算有了浅浅的笑。
“该浇血了，浇了血那新芽就长出来了。”
他的耳边又响起一阵沙沙声，接着他瞥见，屋外那片秃田上，有一根嫩绿嫩绿的新芽长出来了。
他的脸在月光底下显着白骨样的色彩，干瘪瘪皱巴巴，内里的水分像全被抽走了，而那双眼睛和肤色构成了光鲜的对比，透着沉沉的黑，大大的眸子子朝外鼓着，像要蹦出来。
他怔着愣着，好不轻易才从先前美美的梦里走出来，强撑起家子，强拖着双腿走到木窗前，借着轻柔的月光看向那片光秃秃的田，想看看新芽是不是真长了出来，是不是真长成了树，是不是真结满了闪闪的银币。
村人说：“闻声了闻声了，你的脸比来仿佛白了很多呀，我看着刺目哩。”
轻柔的白亮从窗户晒进屋里，天亮了，姚大狗醒过来，觉着全部身子都被冻麻了，挣扎了好久才勉强能够转动。
日光洒下来，驱不散冷冷的寒意，却散着令人温馨的淡淡轻柔的暖。
他把铁锨扔在一旁，蹲下身子，把那东西拿在手上，扫开裹住的泥，发明这是一块银币，红色的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