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瞧她喜怒形于色的模样点头笑道:“大嫂如何了?我不过说两句嘴,又不会朝老太太那头捅。”
多氏这边天然没想到这一层去,一来蒋秦氏在百芳宴上给她支招也是她自家先哄了蒋秦氏的,再者蒋秦氏又是远亲的小姑子,待蒋氏又冷冷酷淡的,天然不会帮着蒋氏一道坑她。思来想去也只阿谁朱姨娘晓得这些事儿了。她那些下人晓得的也都是两个亲信,那里敢多嘴?哼,不要脸的老太婆,怪道劈面一套背里一套的,原是个两面派!呸!归去得和秦正林好生说道着!
多氏一听,觉得蒋氏只是空口口语地猜想瞎扯,又涨了气势,扯着蒋氏嘲笑道:“这岂是你红口白牙地便敢栽赃歪曲长嫂的?!你是瞧着我好欺负是吧?!走!我们去老太太那头评评理儿!”
多氏笑道:“他们虽一定承我的情,我到底还是要给那几个庶出的找个好去处!”
哪晓得蒋氏倒是笑了:“大嫂那里话,我如何会把文哥儿过继了去呢?”文哥儿是她千辛万苦养着给她的瑜哥儿助力的,哪能便宜了三房的!
多氏那里不懂她这意义!便是叫她装病交脱手里的管家权罢了。想想蒋氏手里本就已经有很大一块儿了,不想她仍旧贪婪不敷!
蒋氏瞧着多氏入迷,便问道:“大嫂本日是来做甚么?端的是来闲谈的?”
这事儿倒不怪多氏忽视,蒋氏能摸得这般清楚,也是一早儿便晓得的事理。
多氏这头固然敲定了主张却到底不敢轻举妄动,要按着三房的头叫她们承诺过继的事体,起首二房须得安生。多氏一贯觉着蒋氏此人就是个笑面虎,面上笑着底下能掐你两下,防不堪防!就过继的事体而言,二房里头又不是没有庶子,何况年纪还比他们大房的庶子贤哥儿要小,如果他们千方百计地做个局却叫二房的坑了去,岂不是糟糕!
多氏内心头囫囵转了几圈,又仓猝变了神采,舔着脸拉着蒋氏道:“二弟妹何必难堪我,我们该是一心的才对,少不得这过继的事儿便要从你们二房出了。”她自知事情败露,那里敢再多话,想破头能想出来的也只这些了。
这日多氏用完午膳,便找个借口去了蒋氏的金禧院,她此次便是要摸索两下蒋氏到底如何想的。
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蒋氏也没有说得更加详确了。罗婆子那妹子春香说来也是国公爷身边有头脸的大丫环,年纪轻简便是国公爷的房里人,一心只想着要当姨娘。长公主将将嫁来的时候同国公爷的干系,也不似现在这般僵冷,天然容不得这有贰心的婢子。
蒋氏悄悄一笑道:“天这么闷,大嫂身上可还好?”
论理儿那蒋秦氏是大房的远亲妹子,没有偏帮二房的事理,可蒋秦氏嫁了蒋氏的嫡出弟弟作填房,一来二去那里心能不偏?她给多氏支招本就是同蒋氏合计着坑她来的!
这头蒋氏早儿便用完了午膳,正靠在榻上闲闲地缝着衣裳,多氏瞧着这大小仿佛是蒋氏亲生儿子瑜哥儿的里衣,袖口滚了边又镶了一道深色的,接上袖子还要再烦琐地绣斑纹。多氏心下倒想刺她两句,常日里对那庶出的文哥儿装得再好,到了真儿个有好的了,还不是想着亲生的!在长公主面前装个贤惠模样!说不得内心也跟她似的打着过继的主张!呸!
这一找便找上了庄子里头的罗婆子,罗婆子这头正要想体例把芸姨娘的胎给滑了。两人一拍即合,这打胎的药本就是有定命的,便是去了医馆也要画押才气取药材。更遑论是叫人无声无息地没了孩子,药性若太烈了不免暴露马脚来,也只春香这些精于此道的,才混获得门路。
只多氏踌躇一下,也没甚么体例!她信蒋氏真的敢把事儿捅到长公主面前去的,如果那样,她可真是丢了权有丢了脸面!想了想咬牙道:“我身子确确有些不利落,弟妹这般体恤我,我真真,好打动。”她便不信蒋氏还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