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茉姐儿倒是趁着秦正林和多氏拉着许至公子说话的档口,在屏风背面瞧了他一眼。许至公子是长年练武的人,瞧着便粗黑了些,因着小时候跟着许大将军和他的宠妾一道在西北边儿,说话也带着些西北口音。
意姐儿便说想去长公主那头呆着,到了夏天国公府里的姐儿们也都不上书院了,只怕气候太热,几个蜜斯儿受不住。只长公主给她规定了每隔五日还是要交十张大字儿并五六张小字。
蒋氏听了倒是有些发楞,照理说大房的活计如何也是她接办着才是,三房到底从根儿上秦正兰便是个没用的!这府里头都是人精子,投了好处没有回报的事儿也没人会做,又谁肯给三房甚么好儿?长公主这下是在汲引三房?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了半天也就只成心姐儿。这个小表妹比她们那些人不知刻薄多少。
长公主拿了票据瞧上两眼,点头道:“就照着上面的抬罢,另添上一千两银。”
公主不说,只是乐见这成果罢了,二太太这般真真儿是千辛万苦地给旁人做了嫁衣裳!
意姐儿瞧着她似是有些忧心忡忡地:“大姐姐有甚么难处也可同我说说。”
这话不假,她想起上辈子的事情便恶心得紧,对出嫁这些事儿一丝一毫都不等候。
她心道,还当老太太把她宠上了天,原也不过是这般模样,和她们的内室又无甚辨别。她内心倒是消去了两分对意姐儿的成见。
多少内心头策画着便想起阿谁庶出儿子来,过继的事儿虽说搁置了,可到底还是把那妾卖了的好!这庶出儿子到底是便宜货!卖了他亲娘也好叫他晓得今后该贡献着谁!想着便叫碧雪叫了人牙子来,当天下午便把那妾室给卖了。
茉姐儿被她说得心下一松,提着食盒坐下,叫红笺清算了一桌子吃食来。
她将将进了门儿便见着长公主正使着贺姑姑理东西,意姐儿奇道:“姑姑这是在做甚么?”
这头意姐儿正在她的小楼下翻绳戏,她叫上几个服侍她的丫环一个接一个轮着跳,一炷香时候没到便出了一身汗。
这下便省下很多嫁奁,比方那几个铺子也好给瑶哥儿留着,至于庄子定是要给茉姐儿添一个的,甭管甚么庄子,大师夫人手里如果没一两个庄子,那岂不是叫人看轻!多氏一挥手便给茉姐儿添了京郊的小庄子,这些年收成也不灵光,整好儿他们这头也想着要脱手,给了女儿岂不是两端占便宜!
茉姐儿不过是求个能够听她倾诉的人罢了,她便放心坐着听,嘴里又一个劲儿地夸奖这许家的好处,说得茉姐儿满面晕红。
那妾室瞪大了眼,嘴里“呜呜”地喊了几声,留下两行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