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姐儿抱住长公主的腰不放手,撒娇道:“外祖母能不能别去,路也太远了,多累呀。”
蒋秦氏觉着虽说端哥儿是长公主的远亲外孙,此番也算是亲上加亲,可到底吕家是没根底的人家,没品没爵的,阿湘便是嫁了也翻不起大浪来。到时候还不是想着如何奉迎娘家给她撑腰?
她一回到家便叫丫头开了箱子,各式贵重的补品药材不要钱一样送去那妾的屋里头,又日日叮咛厨房炖好的给那妾吃着。还特地请了两个生过好几个孩子的婆子,日日照看着那妾,不准她出门怕跌了,不准她大声说话怕吓着孩子,也不准绣花做活计怕伤了眼睛孩子不健全,也不能听平话怕叫肚里孩子听了不学好!
茉姐儿意义不错了,可说的话到底有欠安妥,许大爷听她说了半天,张口杜口都是瞧不起庶出儿子,端得叫民气烦!到底是头一个孩子,许连城还是有几分看重的,也不理睬茉姐儿,撩了袍子回身便去了那妾室的屋里,直到半夜还不出来。
青州大着呢,可恰好庐阳郡主嫁的陶家在石安那块儿。长公主就策画着,如果如许倒是能够见一见章脩颐,瞧瞧他如何样了。
天巳三十一年一月二十,这日外头下着鹅毛大雪,冷得能把人冻成冰棱子。
茉姐儿三朝回门这日,意姐儿睡到辰时才迷含混糊被金珠给唤醒了,由着金珠奉侍她漱口、洗脸,又在脸上涂了一层诸花露,才厚厚地敷上一层玉香膏子。这膏子挖了在手内心瞧着厚,涂在脸上不过眨眼间,便化进了乌黑红润的皮子里头。
到了傍晚时分,丫环和喜婆给茉姐儿障面,背面大房的丫环一起跟着,扶着茉姐儿出了院子。多氏跟在中间脸上喜气洋洋的,笑得比新嫁娘还欢实。女儿嫁了个权朱紫家,就连他们大房也跟着水涨船高,看看蒋氏面带浅笑公开里酸唧唧的样儿!看看许氏!哈哈哈这肚里的孩子都没出来!谁不恋慕他们大房交了个好亲家!
阿湘只点点头,抿嘴笑了笑便不出声了。
可谎言就是谎言啊,他在西北的时候,另有都城宅子里的人传他长得凶神恶煞虎背熊腰六条胳膊八双腿能吃人会喷火很不好相处呢!他还不是这么丰神俊朗,令人如沐东风?以是谎言不能全信啊,许连城就如许安抚本身。
她只盯着茉姐儿不断地笑啊笑地,笑得浑身高低环佩叮叮铛铛地响,笑地茉姐儿浑身不安闲,才直直地望着她狠狠夸了一通,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天女下凡一样儿归正其他女子皆是粪土!茉姐儿如果没听出题目才怪了!那不是白和淑姐儿明里暗里相互讽刺戳心那么多年了嘛!
等许连城返来,茉姐儿就把这事儿给他说了一通,又扮起贤惠来,话里话外只说这生的虽是个庶出的,虽不是甚么端庄出身,娘又是个贱籍的,可到底是大爷的第一个,她天然会好好教养的。她娘多氏可不就是如许和她爹说的,她不过有样学样罢了。
茉姐儿倒不至于因着个丫环有了身孕便寻死觅活的,她内心头的热意倒是因着这丫头的事儿散了很多,她才刚嫁来,遇着这些事儿天然是要扮贤惠的,压了压内心的火气,领着那丫环去找许夫人。
今儿个午膳因着是茉姐儿回门,故而是几房女眷一道吃的。还没到午膳时候,茉姐儿便已经带着几个丫环婢子来了小洲上。
多氏也和她说了,这许夫人虽是嫡妻,可到底没生过儿子,对上她这长房媳妇底气不敷,她只要稍稍提两句,许夫人约莫也能措置了那丫环。届时,她在扮个贤惠,岂不是在大爷面前挣个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