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一旁的内侍看到赶快上前扶了他一把，低声说道：“殿下不如早些归去歇着吧？陛下这里有奴婢等人守着呢，如果有事奴婢就让人去叫您。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不能也病倒了啊，不然谁又来照顾陛下呢？”
便是铁打的身子长此以往也熬不住，他站了没一会便晃了晃，眉头微蹙，面色不大好的模样。
再厥后大梁朝便多了个端方，统统藩王回京时必须从瓦安沟颠末，由这里入京，以便让他们记得当年那位骸骨无存的王爷是如何死的，心中警省，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妄念。
魏弛从他说到姚太傅时便变了神采，等他说到一半再也禁止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厥后先帝将叛军弹压，将那位王爷的骸骨也五马分尸后别离于瓦安城的五个处所燃烧了，连骨灰都没让人收，而是任凭万人踩踏，并将这座城池改名为瓦安沟，意义是“暗沟里的老鼠就该死在暗沟里”。
“父皇，儿臣……”
即使他最后觉悟过来不再胡吃丹药, 将那天师等人也都杀了, 但病弱的身材却已有力回天, 任凭太医想尽体例, 也只多续了一年命罢了，现在是不管如何也撑不下去了。
“朕晓得，”魏沣打断，没给他持续说下去的机遇，“朕晓得你对那姚家蜜斯情有独钟，当初成兰指名要姚蜜斯进宫做伴读，也是为了帮你这个哥哥跟姚蜜斯多见几面，才会挑了那么个不通情面油滑的女孩子进宫。”
“那本王就先归去了，这里劳烦刘公公多照看着，父皇醒后如果找我，就立即派人去奉告我。”
魏沣闻言仿佛是想笑，却被一口痰卡住了，呼吸不畅，嗓子里收回一阵破风箱似的声音，憋红了脸。
“你十四叔，勇猛善战，国之栋梁，必将……要高门贵女才配得上他，流派低了，不免被人说……朕这个兄长，虐待了他。”
提及来魏沣本年也不过四十五岁罢了, 看上去却像是七老八十。
魏弛仍然跪在地上，额头始终抵着地板，仿佛除了这句再也不会说别的。
“更何况，”他笑了笑，轻咳两声持续道，“十四这些年一向防着朕呢，只如果朕赐婚的女子，他必将不会善待，更不会靠近。他不善待，姚蜜斯的日子就过的煎熬，姚蜜斯煎熬，姚太傅就心生忧愁，痛苦折磨，对十四也就更加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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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沣刚才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有些累了，坐在床上歇了一会，这一歇便又开端昏昏欲睡，眼看眼皮要阖上的时候又一激灵醒了，仿佛忘了本身刚才说到哪，又重新开了个头。
魏沣轻笑，抬了抬手：“好了，起来吧。”
魏沣等了半晌，见他不语，便道：“那朕换个说法，皇位和女人，你选哪个？”
只要把他们都当作了死人，才会肆无顾忌地想说甚么说甚么。
“瓦安沟啊……”
奉养在旁的太子魏弛点了点头：“十四叔与您向来亲厚，得知您病重，必然会第一时候赶来的。”
那种特别的, 只要在垂垂暮老即将死去的人身上才闻获得的气味, 即便是最好的龙涎香也粉饰不住。
魏沣又接连咳嗽了几声，缓了口气道：“敢不敢和想不想是两码事，朕内心清楚得很。就像当初你皇祖父病重，朕也不敢，但朕内心想啊。”
“启禀陛下, 秦王已到达瓦安沟, 不日即将到达都城。”
站在一旁的魏弛没有接话，不置可否，却听魏沣持续说道：“姚太傅膝下有一独女，才貌俱佳，正值婚龄，朕看……”
刘公公躬身应道，让人将他送了出去。
顺过气的魏沣扯了扯嘴角，靠回到引枕上，也不知是如何想的，俄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十四叔年纪也不小了，自从季家大蜜斯离世以后他就一向没有结婚，朕内心始终放不下这件事，便想着指一门婚事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