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姚太傅接连落空两个儿子,现在膝下只剩这么一个独女,把她当作眸子子似的疼着,如果让她做侧妃,必将会引得姚太傅不满,将来君臣分歧。”
魏弛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为首的秦王更是面似寒铁,目若寒星,虽器宇轩昂仪表不凡,却也同时生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以外的冷肃之感,让一众围观的年青女子不敢等闲靠近,更不敢投脱手中罗帕。
但那所谓“天师”炼出的丹药不但没让他益寿延年,还让他的身材愈发空虚,一年前的大病一场几乎丢了性命。
魏沣轻笑,抬了抬手:“好了,起来吧。”
魏弛这才起家,还是恭谨地站在他身边。
魏沣闻言仿佛是想笑,却被一口痰卡住了,呼吸不畅,嗓子里收回一阵破风箱似的声音,憋红了脸。
“今有姚太傅之女姚氏,贤能淑德,秀外慧中,朕欲将其赐赉你为妻,不知……”
魏沣见他不语,又去看魏泓:“秦王如何想?”
魏弛低垂着头没有说话,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那本王就先归去了,这里劳烦刘公公多照看着,父皇醒后如果找我,就立即派人去奉告我。”
魏沣等了半晌,见他不语,便道:“那朕换个说法,皇位和女人,你选哪个?”
刘公公躬身应道,让人将他送了出去。
只要把他们都当作了死人,才会肆无顾忌地想说甚么说甚么。
一个小黄门穿太重重朱门, 颠末狭长的甬道, 急仓促向天子的寝宫走去,脚步倒的缓慢, 在冰天雪地里硬生生走出了一身汗, 直到到达宫门前才停了下来, 擦了擦额头汗水清算了一番仪容, 经人通禀后垂首走了出来。
魏泓说郭胜是个大傻子
下人仿佛已经习觉得常,接过帕子不声不响地退了下去。
这句话以后,满殿下人纷繁打了个寒噤,低垂的眉眼间暴露惊骇绝望之色。
他们这些服侍在天子身边的人,最后必定要么殉葬要么去看管皇陵。
魏沣病体未愈,撑不了多长时候,长久的与魏泓酬酢几句,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更何况,”他笑了笑,轻咳两声持续道,“十四这些年一向防着朕呢,只如果朕赐婚的女子,他必将不会善待,更不会靠近。他不善待,姚蜜斯的日子就过的煎熬,姚蜜斯煎熬,姚太傅就心生忧愁,痛苦折磨,对十四也就更加不满。”
半倚在龙榻上的男人喃喃一句,目光浑浊, 眼窝凸起, 身上的衣裳遮不住瘦骨嶙峋, 垂在身侧的手干枯如柴, 遍及着褐色的斑点。
魏沣在床上缓缓说道。
“父皇!”
魏弛亲身捧着痰盂畴昔给他拍了拍背,直到他一口痰咳出来,顺过了气来,才将痰盂交回给下人,让他们拿了下去。
魏弛赶快叩首,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收回一声闷响。
他的视野往窗外看了看,仿佛是在回想甚么,浑浊的眼睛垂垂敞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