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他几个兄弟都来了。”二魔道:兄长放心,我这葫芦装下一千人哩。我才装了者行孙一个,又怕那甚么行者孙!等我出去看看,一发装来。”老魔道:“兄弟细心。”
那老魔急令小妖摆开步地,骂道:“你这猴子非常无礼!害我兄弟,伤我手足,着然可爱!”行者骂道:“你这讨死的怪物!你一个妖精的性命舍不得,似我师父、师弟、连马四个生灵,平白的吊在洞里,我心何忍!道理何甘!快快的送将出来还我,多多贴些盘费,喜喜好欢打发老孙起家,还饶了你这个老妖的狗命!”那怪那容分辩,举宝剑劈脸就砍,这大圣使铁棒举手相迎。这一场在洞门外好杀!咦!金箍棒与七星剑,对撞霞光如闪电。悠悠寒气逼人寒,荡荡昏云遮岭堰。阿谁皆因手足情,些儿不放善;这个只为取经僧,毫厘不容缓。两家各恨普通仇,二处每怀生怒怨。只杀得天昏地暗鬼神惊,日淡烟浓龙虎战。
那火不是天上火,不是炉中火,也不是山头火,也不是灶底火,乃是五行中天然取出的一点灵光火。这扇也不是尘寰常有之物,也不是野生培养之物,乃是自斥地浑沌以来产成的珍宝之物。用此扇,搧此火、煌煌烨烨,就如电掣红绡;灼灼辉辉,却似霞飞绛绮。更无一缕青烟,尽是满山赤焰,只烧得岭上松翻成火树,崖前柏变作灯笼。那窝中走兽贪性命,西撞东奔;这林内飞禽惜羽毛,高飞远举。这场神火飘空燎,只烧得石烂溪干各处红!大圣见此恶火,却也心惊胆颤,道声“不好了!我本身可处,毫毛不济,一落这火中,岂不真如燎毛之易?”将身一抖,遂将毫毛收上身来,只将一根变作假身子,避火逃灾,他的真身,捻着避火诀,纵筋斗,跳将起去,离开了大火当中,径奔他莲花洞里,想着要救师父。急到门前,把云头按落,又见那洞门外有百十个小妖,都破头折脚,肉绽皮开,本来都是他兼顾法打伤了的,都在这里声声唤唤,忍疼而立。大圣见了,按不住恶性凶顽,轮起铁棒,一起打将出来。不幸把那苦炼人身的功果息,仍然是块旧外相!
“赋性圆明道自通,翻身跳出收罗中。修成窜改非轻易,炼就长生岂俗同?清浊几番随运转,辟开数劫任西东。清闲万亿年无计,一点神光永注空。”此诗暗合孙大圣的道妙。他得意了那魔真宝,笼在袖中,喜道:“泼魔苦苦用心拿我,诚所谓水中捞月;老孙若要擒你,就好似火上弄冰。”藏着葫芦,密密的溜出门外,现了秘闻,厉声高叫道:“精怪开门!”旁有小妖道:“你又是甚人,敢来呼喊?”行者道:“快报与你那老泼魔,吾乃行者孙来也。”那小妖急入里报导:“大王,门外有个甚么行者孙来了。”老魔大惊道:“贤弟,不好了!惹动他一窝风了!幌金绳现拴着孙行者,葫芦里现装着者行孙,如何又有个甚么行者孙?
他生的玉面长髯,钢眉刀耳,头戴金炼盔,身穿锁子甲,手执方天戟,大声骂道:“我把你个大胆的泼猴!怎敢这等欺人!偷了宝贝,伤了眷族,杀了神兵,又敢久占洞府!趁早儿一个个引颈受死,雪我姐家之仇!”行者骂道:“你这伙作死的毛团,不识你孙外公的手腕!不要走!领吾一棒!”那怪物侧身躲过,使方天戟劈面相印。两个在山头一来一往,战经三四回合,那怪力软,败阵回走。行者赶来,却被老魔接住,又斗了三合,只见那狐阿七复转来攻。这壁厢八戒见了,急掣九齿钯挡住。一个抵一个,战经多时,不分胜负,那老魔喝了一声,众妖兵一齐围上。